程昭厲聲喝止:“王掌櫃,退下!”
王掌櫃拱手道:“小姐,我字字句句皆是肺腑之言,還請小姐不要被人矇蔽,且看她究竟是不是要真心去書院吧。”
“你的話太多了。”程昭的面色已經完全冷下去。
王掌櫃見狀,終於退了幾步離開。
臨近三月,一旁的桃樹上偷偷湧出了嫩綠的芽葉,樹下的兩人相對著,一時無話。
許雨菀忍不住在心裡咒罵王掌櫃,他那一番話分明是在挑撥程昭和她的關係,若她不自己籌銀子捐給書院,豈不是坐實了貪圖家業的罪名?
她心裡不安,偷偷看程昭。
程昭垂眼深思,不知在想些什麼。
很顯然,王掌櫃的話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至少,如今的程昭,起了幾分疑心。
許雨菀掐著手心,計劃正在逐步進行中,她絕不能半途而廢,兩千兩,用心籌措一番應當還是能拿出來的。
想定這些,許雨菀握著程昭的手,誠懇道:“三姐姐,既然王掌櫃不許你支銀子,那妹妹我自己再想想辦法吧。我不貪圖什麼的,我只希望,任何事情都不要損害我們的姐妹情分才是。”
程昭的眼底終於多了一抹笑意:“我就知道五妹妹是真心待我的。”
許雨菀卻笑不出來,兩千兩銀子,得到哪裡去弄啊?
她垂著頭,頗有些憂愁地走了。
傍晚,許雨菀抽空去了趟許府,跟曹秋柏商議兩千兩銀子的事情。
“兩千兩?”曹秋柏差點沒端穩手上的茶盞,她驚疑道,“莫不是你被誆騙了吧?”
“哪裡會被誆騙?蘇先生規矩多,我若想拜他為師,只能像當初的程昭一樣,給仇老封一份厚禮。”
曹秋柏記得當時的事,許志高拿了一副古畫送給了仇老,為此心疼了好幾天,若不是有宋家這份姻親關係在,他不一定捨得的。
如今,菀兒想拜在蘇先生門下,花些銀子確實很應當。
“只是,這兩千兩,屬實太貴了些。”曹秋柏很肉疼。
從前是花著程家的錢,如今是花著自己的嫁妝,即便程昭讓了十幾間鋪子給她,其中只有兩間盈利,其他的,大多都是小鋪子,賺不了幾個錢。
她無心管理,索性把幾個小鋪子賣掉了,如今手上只有一家米麵鋪子還有綢緞鋪子,每月也不過賺幾百兩銀子而已。
這一要要的便是四個月的營收,能拿得出來,但是心疼得很,曹秋柏仍然猶豫。
許雨菀勸道:“母親,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如今書院和悠然館相隔很遠,我連宋煜哥哥的面都見不到,若是我拜了蘇先生為師,豈不是能日日同他見面,到時候也好培養感情,取程昭而代之。”
看著女兒信心滿滿的模樣,曹秋柏想到了紫竹,紫竹也算是個人物,在程昭手底下沒討得一絲好處,她猶疑道:“若是不成呢?”
“母親,”許雨菀略略氣惱,“你怎麼長他人志氣?女兒籌謀已久,如今又有祖母幫忙,怎麼可能會輸?”
說起陳氏,倒是提醒了曹秋柏,她思量片刻:“你若是真有籌謀,不如從你祖母身上要銀子。”
許雨菀疑惑道:“祖母來得匆忙,哪裡會帶那麼多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