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桑桑是昊天?”
衛光明坐在石桌前,他端起茶杯,那杯不算滿的茶水一滴滴灑落在地。
這件事情對他的震撼太大了,他寧願相信桑桑就是冥王之子,也不願將桑桑與昊天聯絡起來。
“昊天可以是桑桑,但桑桑並不完全是昊天。”
陳玄看著衛光明不斷顫抖的手臂,笑著搖了搖頭。
“千年前的那位光明大神官叛逃,在他之後,也有幾代光明神官誤入歧途。
我本以為是他們的心不過光明,現在看來,興許是太過光明。”
衛光明用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嘗試著將茶杯放在桌上,但他的手卻顫抖的更厲害了。
“你的修為……”
陳玄望向老人的面龐。
那雙深陷的眼窩陷得更深了,那對本來光明純淨的眸子,此刻也變得混濁不堪,那張本就遍佈皺紋的臉,此時已佈滿了黑斑。
昊天終究是昊天,祂不會將自己所有的力量都放入人間。
這件事本就是賭博,如果真的那樣做了,就有可能輸的傾家蕩產。
那樣的結局,世間會換一個主宰。
桑桑的復甦本來需要更長的時間,但無論是柳白生前的最後一劍,還是那把應運而生的新的人間之劍,都讓她感受到了極大的威脅。
正因如此,祂才會潛移默化地影響著桑桑,讓她答應了陳玄收徒。
祂以為自己已經對陳玄有所瞭解了,而恰好此時出現了這一位光明大神官。
衛光明身具純粹的光明,純粹的昊天神輝,即便他已跌回第五境,但依舊是上好的口糧。
祂需要足夠的力量去奪取那一劍,所以桑桑吸取了衛光明幾乎所有的修為。
此刻的衛光明,只是一個空有知命境界,卻只剩幾縷念力的尋常老人。
“這便是昊天?原來西陵神殿竟是世間最大的笑話。”
老人神色悽然,如果說悲劇就是把美的東西毀給人看,那麼絕望就是將人的信仰徹底掀翻。
“或許曾經的昊天是毫無私心的,但如今的祂,只是世間最大的毒瘤。”
陳玄的心情很舒暢,與夫子謀劃多日,總算是把昊天狠狠地擺了一道,只待祂真正開啟天門的那一日,便是一劍斬天之時。
“那麼,桑桑怎麼辦?”
衛光明沉默一陣,忽然問道。
“世界這麼大,難道會容不下一個桑桑?”
陳玄毫不在意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