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之末,秋雨綿綿。
這一日,天上烏雲密佈,道路上人影寥寥。
本是日出之時,如今只見四處灰茫茫一片。
蕭何換上深灰色常服,戴了發冠,遠遠看過去,雖無王侯之貴,自有一股別樣的威嚴在。
蕭何對著銅鏡看了半天,面容嚴肅,一點也看不出輕鬆。
孫傲也早就換好衣服,忽的進門侍立旁側。
蕭何見到孫傲來了,分外激動,將其拉到座上,很是欽佩的道:
“果真被先生言中了,我得到訊息,今日不僅王公要去這加冠禮,還有上將軍趙佗。”
“郡公如今知道信我了。”
“怪蕭何淺陋,眼界不夠宏大,未能做遠謀。還請孫先生不要怪罪,日後先生說什麼,蕭何必定照做。”
“郡公,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我為軍功府上的門客,要為郡公做謀。這些都是小事。”
孫傲低語道:
“日前對郡公說的話,還請郡公一定記在心上。如今聽郡公言說,連上將軍趙佗都來了。這場加冠之禮,勞請了江東諸郡身居權位者,此事已經非同小可,難道咸陽城的那位真的會一無所知嗎?”
“只是可惜我為人位卑,又沒有能從咸陽城得來的準確訊息,只能做個猜測。只是要再三提醒郡公,如今到了虞氏府門上,務必察個一二。”
蕭何問曰:
“先生此話怎講?”
“若是加冠禮後行宴會,請郡公同在,那便是光明正大,此事乃當今陛下的授意。若是這加冠禮後不排宴,怕是這其中另有玄機。郡公切莫把自己攪合在其中,難以脫身。”
這另有玄機,雖然沒有說破,無非說的就是勾結造反。
關東六郡的郡守郡尉盡數被斬,震動天下,身為郡守,自然畏懼。現如今,同樣的事情就在自己面前,蕭何自然犯怯。
而且這事情牽扯了兩個極其特殊的人,一個是掌管大軍的上將軍趙佗,另一個又是皇親國戚。
不去,以後自己難做人,去了,又怕其中有險情。
事情的難度陡然增加,這已經遠遠超出蕭何的能力範圍,無法一人權衡。
“只一個王公,數次揚言要舉薦我,已經教我犯難,若是如今再遇到這樣的事情,我實在是心中難安。”
“郡公莫要懼怕。我聽說當今陛下曾經贈劍與郡公,此次前去,可帶此劍前往,若是有了什麼大事,也有個託身之物。”
“帶劍觀禮,未聞其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