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冬日,亭子四處設了帷幔大帳,內燃著火盆,銅爐。
亭中唯設三座。
自然是東陽君在上,武成侯為右,殷通在左。
亭中又沉寂了片刻。
這已經是太子殿下第二次拂了他王賁的面子。
也唯有侍奉在扶蘇身側的蕭何看到,這跪坐著的王賁,將垂在膝蓋上的手緊緊攥成拳頭。
蕭何很清楚,雖然如今朝中軍功世家裡頭,這蒙家的氣焰已經遠超過王家。但是蒙家二子,天下人未必都知曉,而王賁的大名,那可是天下皆知。
而太子欲對天下人施仁,但是要施仁,必定是懷柔之君,而懷柔之君,是壓不住秦國這幫驍勇善戰、文武兼備、有勇有謀的大將的。
這就是太子要面對的問題。
於一陣靜默之後,王賁自然還是低頭。
不僅僅是因為太子君侯的位置比他高,更重要的是,皇帝陛下給他的詔令。
楚地流民極多,各股不安勢力蠢蠢欲動,是皇帝陛下非常忌憚的事情。
派太子來荊地,不僅僅是鎮壓荊地百姓,以監軍為名,也是會了監督他王賁。
皇帝!
一抹厲色於王賁眼底劃過。
王賁將頭微微向自己的懷裡一低,口服心不服。
“東陽君以天下人皆為秦人,今日倒是給王賁上了一課。王賁知過矣。”
殷通瞧著,這武成侯似乎是對太子有所不滿了。
這就有意思了。
且讓他先旁觀一陣。
扶蘇溫笑。
“倒也未有施教之意。扶蘇只是向今日在座諸位,轉述皇帝陛下之意罷了。”
好小子,口口聲聲陛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