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常聽了這話,忽的對著贏羽作揖,而後將爵中酒一鼓作氣飲入喉中,“五哥對贏常的照拂,贏常都記在這裡。”
說著,贏常這個十五歲的少年像個大男人似的,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那五哥我今日便直接告訴你,不是君父有意立大哥為太子,而是大哥如今主動向君父要太子之位,你還會向之前那般作想嗎?”贏羽雙目如炬,眸中帶著許多不甘。
“怎麼可能?五哥你怕是真的酒醉了。”說著,贏常便起身,他想要棄這個不講理的五哥而去,也好讓他冷靜冷靜。
“世間之事,牽一髮而動全身。就算如你所說,君父只是拿大哥當個幌子,但你以為君父行事就會那麼輕率?”贏羽伏靠在案邊,單手撐著頭,眸子暗沉。
贏常自然頓住腳步,負手立在殿中,背對贏羽。
贏羽繼續道:“你也不想想,朝中那麼多大臣,棋藝好的比比皆是,王綰、蒙毅、李斯、馮劫之流,哪個不可被君父召入章臺?而在我們兄弟幾人中,說起來,卻是以三哥和七弟你們兩的棋力最為出色,可君父為何不召三哥和你?”
“凡事皆有因有果,若非大哥有心,硬要在君父面前邀寵,君父怎的會忽的召他下棋?你可別忘了,前些日子,我們幾個夜回咸陽時,遇見了大哥。你知道大哥究竟在為君父做何事?”
“不就是督建土木之事?這又何大驚小怪的?區區驪山館舍,就是十八弟,尚在乳母懷中撒嬌,手下給個將作少府主事,也可如期完工。”
“所以說,七弟你是真的蠢。”
“你說什麼?”贏常雙拳緊攥,回身怒問。
“七弟,你是真不知其中利害啊?大哥早已不是那個會和我們一同走犬的大哥了。”
大哥本來就不屑和他們一起‘玩物喪志’,贏常又道,“五哥,你有話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
“驪山館舍,將來入住的,可是亡國貴族,其中可有諸王之子。大哥一旦建成館舍,到時便立下名聲,亡國百姓鹹聞之,必稱頌大哥禮遇他國貴族。”這番話,自然是嬴羽從大臣口中聽到的,他可想不到這一層上。
只是,也正是聽到了他們的這番話,贏羽才知道他大哥城府其實很深。
往常那副愚痴模樣,都是裝出來的。
“大哥向來主張,要對亡國百姓加以安撫,如今,便是大哥真正動手了。”贏羽一字一頓,又道,“大哥前些日子,還鬧出和太傅不合的傳聞,可見,是大哥故意引起君父的主意。
“如今你瞧瞧,大哥是書也不用讀了,想做什麼做什麼。君父如今如日中天,秦國亦是泱泱大國,而大哥身為長公子,正是在以君父長子之名在秦國施展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