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瘦削,面色憔悴,雙眼無神,額上還有傷。
趙高的心被什麼東西猛地蟄了一下,面色發白。
“不是說只是小傷,怎麼兩個月過去了,是這般模樣?”
扶蘇略略苦笑,不論頭部的傷,單說這腿,光是腿就傷了一個半月。
不過嬴政身為他的生父,可是扶蘇聽他說話的語氣,顯然對他的情況並不瞭解。
扶蘇難以忽略趙高臉上的驚慌失措神色。
“自然是傷勢還未好全。扶蘇半月前方能下地,這不,今日才得了醫家准許,出宮去了一趟驪山。”
聽罷,嬴政只是沉默。
嬴政看著扶蘇,只覺得他這兒子哪裡有些不一樣,可是卻又說不出來。
扶蘇看著嬴政看自己的奇怪眼神,又補充道,“扶蘇因為受了傷,所以這兩個月一直都在宮中養傷,恰逢仲春將至,所以便自作主張出宮去了。”
說這話時,扶蘇其實有些心虛。
他其實早就已經能走動了,只是他想等到時機成熟,再去面見嬴政,他從沒想到他來的這麼突然。
而且他並不確定嬴政是否知道他和淳于越的之前起了爭執,所以只好先入為主,直接坦白他今日的貪耍作為。
若是池武今日不言那番話,扶蘇也不知道旁人會對他的行為作那般猜想。
嬴政的兩道劍眉間突起一個結。
還未等嬴政脾氣發作,趙高主動急忙下階,撲通一聲跪在了嬴政面前。
“大王恕罪,都是下臣之過。下臣月前得悉公子受傷,可當時大王正在忙著攻魏的戰事。”
趙高眼白一斜,忽的又心生一計。
“下臣擔心公子為了不讓大王牽掛,會謊稱無礙。於是下臣自作主張,詢問了照看公子的醫家。可這醫家說公子所受傷並無大礙,下臣便信以為真。但是下臣確實是將醫家的話如實轉告大王。沒想到公子竟然……”
扶蘇閉著雙唇,極其冷靜地聽著趙高的話,可是他竟然從趙高的字句裡感覺他受到了威脅!
論說話的藝術……
嬴政卻道。
“寡人明白了,恕你無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