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彷彿陷入了一個黑色的漩渦,人在跟著漩渦不停的旋轉,直到我身體的五臟六腑都被漩渦攪盡……
“我沒有死嗎?”
我睜開眼睛,下意識的將手摸到了自己的臉上,出乎自己意料的,這雙手似乎比我稚嫩很多……
我不敢置信的摸索下去,直到把這具身體摸了個徹底。
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我並不是沒有死,只不知為何,我在死後回到了十年前。
拿過桌子上的銅鏡,那上面倒映出的容顏,雖難掩傾國傾城的韻致,卻多多少少有幾分孩童模樣;
右手上磕出來的那道傷疤,正是前不久與花憐語在一起時,被她故意推進了魚塘磕在石頭上導致的;
充滿了樸素簡單、完全不似丞相女兒的閨房,卻是我熟悉的模樣。
我重生了!
重生到了安定三十九年,彼時我十六歲,花憐語十七歲,我們爭爭吵吵,她世事妄想壓過我一頭;
彼時安定王朝五位皇子都在,太子尚未去世,皇帝身子硬朗,政治清明,一切權謀鬥爭尚未開始;
彼時我尚未出閣,也沒有捲進朝堂權利傾扎之中,一切尚未發生,一切還來得及改變……
“二小姐,夫人傳話說要見您呢。”
一身碎花小裙的月笙從門口進來,見我坐在凳幾,連忙跑過來給我行禮。
我一把抓住她,扶了起來。
“你我一起長大,不必講究這些虛禮了。”
對於這個自幼陪伴我,從丞相府到權謀鬥爭,深宮數載的丫鬟,我是愧疚的。
“那奴婢伺候您更衣洗漱吧,莫要叫夫人久等了,否則又要藉機發落小姐您了。”
月笙顯然很單純,無論何時何地都在替我考慮著。
“嗯。”
我點頭應允。
月笙一如既往的手巧,替我上了妝,敷了面。
我在抬頭看銅鏡的時候,駭了一跳,只見窗外立著個人影……
說是人影也不盡然,只見一個半邊身子都流著血潰爛的人,趴在我的視窗上,不住的嗚咽著。
“嘎嘎嘎……額嗯……嗯……”
她舌頭彷彿被人削掉了,無論怎麼掙扎著開口都說不出個一二三四來。
我回過頭去看月笙,按理來說,以月笙的小性格,若是看到這樣一幅場景,定然會嚇得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