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花堤一處僻靜的長椅上,顧小妧跟大包子並排而坐,不遠處,韓柳真一個人在那裡舔著甜筒為兩人放風。
他手中的甜筒已經是另賣的一隻了,原本屬於他的那個,讓顧小妧強行施捨給了大包子。
現在顧小妧跟大包子也是人手一個草莓味招牌甜筒,坐在長椅上,只不過顧小妧愜意的大快朵頤著,而大包子則是吃的謹小慎微。
這倒不是他在顧小妧面前顯得拘謹,他已經是這般落魄樣了,還有什麼放不開的呢,歸根結底,是他根本就不想在這麼嚴寒的天氣裡還舔這麼涼的東西,把身體裡僅存的那麼點熱乎氣也給中和了。
但是在顧小妧的“盛情款待”之下,他也推脫不了,還在在這零下好幾度的氣溫裡,甜筒也化不成水,他吃的快慢也無所謂。
“大包子,我走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溫馨孤兒院到底是怎麼倒閉的?還有,你怎麼成了這幅樣子,還被那些小混混威脅,其他人呢?”
顧小妧實在是太好奇了,不光是為了她內心那位解惑,而且她自己也是個大八卦精,遇到這種事情,就像是獵犬聞到了獵物的氣味,總是要把一切都問個水落石出。
面對她像連珠炮一樣的發問,大包子路通有些承受不了,連忙擺手道:“別急別急,咱們一個一個的來!”
本來是他有事要找顧小妧說的,但是此刻大包子改變主意了,他是看出來了,今天他要是不先為顧小妧解惑的話,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達成目的的!
“哎,其實你走之後,孤兒院就已經很難支撐經營了,只不過那個時候你還小,沒有什麼感覺而已。”
大包子跟顧小妧解釋,她離開孤兒院的時候才四五歲,當然發現不了什麼孤兒院的情況,而大包子也是從那時候他們吃飯的伙食感受到的這一變化。
曾經的孤兒院一日三餐中還有頓肉食,但慢慢的,連素菜都做的不那麼實惠了,甚至很多時候是清湯寡水。
顧小妧聽了沉默,她也曾經是那個年代長大的人,自然知道小時候的條件不好,就是她還是周雅雅的時候,也是飢一頓飽一頓過來的,而她有親生父母的都是這樣子,更別提一個靠社會資助的福利機構了。
那時候的人連喂自己都喂不飽,還哪有什麼善心去關心這些沒人要的孩子啊!
原來只是這麼現實的事情!
顧小妧知道真相之後沉默了,她從記憶裡得知,曾經的顧小妧在長大後,想過要回到溫馨孤兒院去報恩,但到了那裡之後,那裡已經變成了溫馨養老院,裡面的人更是物是人非,甚至連養老院的管理者都不知道這裡曾經是一所孤兒院。
這也就導致了顧小妧即便是想追查曾經的同伴,還有院長他們的下落,也是無從查起。
“那後來呢,孤兒院倒閉之後,其他人去哪裡了!”顧小妧向大包子問道,聽他的說法,溫馨孤兒院是自己走了兩年之後才倒閉的,而且當天大包子也在場,大家肯定會留下些聯絡方式的吧!
“曾經我們是有留下過方式,但這麼多年過去了,大家走的走,散的散,都各有各的生活,而且孤兒院的經歷對大家並不都是好的,很多人在重獲新生之後就不願意彼此見面,想起這悲傷的往事。”
大包子說道,而且當時院長好像是得到顧小妧的啟發,溫馨孤兒院倒閉初期,她讓外界領養了許多孩子,之後就更加了無音信了。
至於大包子自己,他覺得自己就是孩子裡混的最慘的,也沒臉再見這些小時候的玩伴。
“當時沒人要我,所以院長最後就只能把我們送到政府的救濟所,但是當時對我們的法律也不太健全,救濟所的地址也是不斷的變動,久而久之,我就找不到了組織,只能在街上乞討,慢慢的就混成這個樣子!”
“你別笑話我啊!”大包子看了眼顧小妧:“你也知道的,我雖然是個男孩子,但是天生身體就不好,連賣力氣扛大包都做不到,有沒有什麼文化,簡直是一無是處,除了混吃等死,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我怎麼會笑話你呢,我是這樣的人嗎?”顧小妧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這大包子,把她想成什麼了!
“那你又是為什麼會跟那些混混扯上的關係啊,聽他們的意思,就好像你欠他們錢似的?”
“這個嘛...”大包子欲言又止,有些心虛的看了眼顧小妧:“其實我也是被逼無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