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削的面頰,猶如刀削斧劈一樣,稜角分明,線條粗獷。
有時候,氣質這東西真的是很玄妙,說不清楚,道不明白。有的人,相貌俊朗,卻往往讓人感覺厭惡,而相同長相的人,卻又可能被人敬重,乃至於令人感覺親切。鄧稷的長相,算不得特別英俊,但也不算差。以前鄧稷總讓人感覺著有些柔弱,可在經歷了一系列的變故之後,鄧稷的氣質,和從前大不一樣。身體似乎比之從前,有些羸弱。但氣質上,卻令人不由得為之敬重。
這是個剛強的人!
滿寵心裡暗自感慨。
不過,當他目光落在曹朋身上的時候,不由得為之一愣。
這同樣是一個很有趣的小傢伙,看上去不過十四五歲的模樣,但流露在外的,卻是一種與他年齡不相匹配的沉穩。世家子弟,滿寵也見過不少,可是卻沒有見過曹朋這種型別的少年。
怎麼說呢?
這孩子的眼中有一種看穿生死的淡漠。
有點冷,卻又不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而是一種讓人忍不住,會生出憐惜和關愛之情的冷。
滿寵,愣住了!
典韋臉上,閃過一抹怒色。
“伯寧,可還記得當年你對我說過的話嗎?”
“啊?”
“你說,你要整肅吏政,令天下人恪守律法,不敢輕犯。”
滿寵目光收回,正色道:“我到現在,也在為此而努力,又何時忘記過呢?君明這話是什麼意思?”
“既然你要整肅吏政,為何你治下,卻又橫徵暴斂?”
“橫徵暴斂?”
典韋怒道:“我記得,主公曾言,務必保證汝南與南陽商路通暢。可是你治下卻有人,在郎陵私設關卡,強收賦稅。伯寧,一個人十錢,一匹馬五十錢,一輛車五千錢,攜帶兵器還要另收稅賦。這就是你的整肅吏政,這就是你的嚴肅律法之道嗎?你莫不是瞎了眼睛?”
滿寵大吃一驚,“君明,你所言當真?”
典韋哼了一聲說:“我這身後眾人,皆可證明。你若是不相信,自可派人前去詢問,看可否真實。”
滿寵面頰抽搐了一下,轉而露出苦澀笑容。
“此事,我們還是回去再說,如何?”
這一大幫子人阻住了大路,有些話也著實不太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