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稷沒有回答曹朋的問題,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揉了揉曹朋的腦袋,“阿福,既然逃出去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我……”
心中湧動的那股暖意,讓曹朋鼻子一酸,差點就流出眼淚。
“姐夫,事因我而起,我若不回來,與禽獸何異?”
“可你回來了,也……”
鄧稷話未說完,卻被魏延突然上前打斷。
只見他一臉希翼,緊張問道:“鄧節從……”
“魏屯將,你沒事吧。”
“我沒事兒……我就是想問一下,老唐,就是唐吉他們,如今怎樣了?”
鄧稷神情一黯,魏延這心,呼的一下子沉了下去。
“當晚夕陽聚大亂,我被人砍去一臂,昏迷過去。幸得虎頭拼死將我搶救出來,我這才……聽虎頭說,當時整個營地都亂了,甚至還有許多義陽武卒,也參與其中。唐都伯死守武卒大纛,讓虎頭帶著我離去,他在後面掩護……依著當時的狀況,唐都伯他……凶多吉少!”
人世間,最可悲的事情,莫過於當你已經死心的時候,卻突然來了希望。
然而不等那希望變成現實,就破滅無蹤……魏延聞聽,頓時呆立不動,整個人好像傻了一樣。
關於義陽武卒的事情,典韋和夏侯蘭在路上,也都聽說了。
見此情形,典韋上前一步,摟著魏延的肩膀,用力緊了緊,“文長,休要效仿那小兒女之狀。義陽武卒之仇,你我早晚必報。待咱們回去之後,重整旗鼓。他日馬踏荊襄,我定把那奸詐小兒送到你的面前,任由你千刀萬剮……振作一點,別讓人看扁了,笑話咱爺們兒!”
魏延咬著牙,仰天深吸一口氣。
“典大哥,我沒事了!”
“大丈夫提得起,放得下,有多少恨咱們埋在心裡,終有一日,可以報償。”
“嗯!”
魏延用力的點了點頭。
鄧稷這時候,也注意到了典韋和夏侯蘭兩人的存在。
他連忙說:“阿福,快請大家進屋裡說話……茂伯,煩勞您了,把那車馬趕進馬廄裡吧。”
皓首老人笑了笑,枯瘦的麵皮抽動,給人一種古怪的感受。
但見他,顫巍巍,慢騰騰向大門外走去。鄧稷在曹朋的攙扶下,請眾人走進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