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君候與君元玄面面相覷，不懂為何夜凌淵會這麼決定，見他不語，子君候渾濁雙眸微眯，試探道：“王爺要我等在朝堂上支援十一皇子，可是準備待他們鬆懈時，給他們致命一擊？”
慕卿寧素手持茶杯，抿之，旋即瞥了眼夜凌淵，她解釋：“十一皇子之所以一直堅持要攻打匈奴，其中自然不簡單。更何況他明面上像是為了東陵而戰，事實上，多半是他與匈奴有勾結。”
“要麼趁此一戰，報私仇。要麼匈奴聽他命令，假意降服，他獲得眾人稱讚，聲勢更壯。”
解釋的話一出，君元玄一愣，不想其中還有這層道理。
但仔細一想，的確事情如她所說一般，要不是這樣，十一皇子一個養尊處優的人，幹嘛要受苦自己親自上戰場。
“所以，王爺的打算，是看十一皇子出征後會怎麼選擇？”子君候好似被點醒，即刻說出核心意思。
慕卿寧點了點頭。
子君候猶豫，這麼一來，能看清十一皇子真面目倒也是個好辦法，可這麼一來，玄親王府所承受的壓力，也大大增加。
“王爺可有想過若十一皇子真立戰功該如何？”子君候想來想去，還是不贊同這麼做。
他輕嘆了口氣，而今十一皇子黨羽越來越多，玄親王這邊只有一些老臣支援，十一皇子要再獲得軍功傍身，這太子之位也就成了他囊中之物。
夜凌淵深邃黑眸看了眼他神色，驀得勾唇冷笑。說來說去，子君候還是擔心十一皇子被重視，而他失勢罷了。
“此事本王心中有數，侯爺照做便可。”夜凌淵垂眸，手指捏著茶杯，掩蓋了面上冷沉神色。
他若失勢，他樂在其中。
正好可以藉此機會，與他的卿寧遠走高飛。
“王爺，此事不妥啊！”子君候搖頭：“十一皇子萬萬不能再立軍功了，他本就得陛下偏心喜愛，若再得了軍功，這太子之位，就與您無緣了啊！”
子君候心中焦急，可夜凌淵沒反應，他乾著急也沒用，一時沒忍住，說出了心聲。
慕卿寧輕笑，諷刺笑意十足。
“侯爺，王爺既是說了他心中有數，便是真有數。”慕卿寧美眸瞥他一眼，略嘲笑著：“侯爺何時見過王爺做沒有把握之事，你須得相信王爺才是。”
子君候有苦說不出，被慕卿寧這一句話堵的什麼也說不出來。
子君侯府已將所有的寶都壓在夜凌淵身上，他若是真得被十一皇子比了下來，來日遭殃的可是他們子君侯府，日後日子斷然不好過。
君元玄雖不懂具體朝政如何，可看著子君候著急模樣，情緒也被感染，他張了張唇便想說點自己想法，抬頭時卻與夜凌淵冰冷眸子對視，頓時嚇得他什麼話也沒說出來。
半柱香後，子君候氣餒帶著君元玄離開。
深夜的京中，十分寂靜。
豎日上朝，子君候站在朝臣隊伍中間，若有若無偷看著夜凌淵，似是還抱有他後悔那個決定的希望。
可伴隨時間過去，子君候深深嘆息。
兵臨城下，不得不發。
十一皇子同夜凌淵料想一樣，上朝未多時，便抱拳走出來。
“父皇，兒臣昨日朝堂請兵匈奴之言，不知您考慮的怎麼樣？”十一皇子雙眼看著上首東陵帝，他眸中閃過一絲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