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夜微熱,耳邊常有蟲鳴聲。
綠瓶端著茶盞上前,見坐在庭院中石凳上的慕卿寧後,輕聲:“小姐,可要進屋等著?”
慕卿寧搖搖頭:“不必。”
今日夜凌淵去了內閣還未回來,她心中不安寧的厲害,自是做不到平淡入睡,唯有在這處等著,有一絲慰藉。
東陵帝的身體並非不能治,只是多年累積的雜症一次性爆發,饒是華佗在世,也沒那個能力一下治好,若是要治,同太醫們說的一樣,唯有溫養。
且這也是最不傷身體,最有效的法子。
慕卿寧輕嘆了一口氣,心中無比糾結。
她若是真的治好東陵帝,東陵帝念著救命之情不再找玄親王府一家的茬也就罷了,她怕就怕東陵帝好了以後,會越發忌憚夜凌淵,如此她補救也罷!
只看著生命在面前流逝,慕卿寧也無法做到不動容,且她是一個醫者,一個救世濟人的醫者,又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東陵帝流失生命。
清冷的面孔難得染上糾結煩意,她抬手捏著鼻樑,只覺得煩的厲害。
忽而,院門被人推開。
“卿寧?”夜凌淵背手入內,黑眸看到坐在院中人影時,眸子微閃。出聲後繼而大步上前,柔聲:“怎的不去休息?在這裡做甚?”
“你去了內閣,我如何能放心。”慕卿寧低嘆:“內閣裡都是些老狐狸,拉人入坑於無形,我唯恐你著了他們的道。”
如今東陵帝病重,內閣說的好聽是監國,暗地裡的意思誰會不明白。內閣已是新起之勢,待再過些時日,定然越發引人注目,屆時想要搭上內閣這條路的人定是更多。
夜凌淵淡笑,二人兩手十指交疊朝著屋中走去。
綠瓶在前,提著照明燈籠。
到了屋中,夜凌淵看著神色焦急的慕卿寧,輕笑出聲,摁著後者肩膀坐在凳上,這才開口:“你大可放心,內閣那群老東西,還算計不到我的頭上。”
“不過今夜內閣之事,倒是讓我發現了一些端倪。”
“何事?”慕卿寧迫不及待出聲。
夜凌淵失笑捏捏她臉:“是十一皇子。”
“之前不是調查到十一和夏大人走的近麼,今日在內閣,夏大人說了匈奴與南安的事情,十一說了一番話,讓其餘人讚不絕口。”
“匈奴?”慕卿寧明眸微眯,不甚理解:“此又關南安何事?”
“他們欲與南安假意交好,待共同瞭解匈奴,在反路攻打南安。”夜凌淵淡笑,黑眸濃郁嘲諷,還記得這個提議被他們說出後,其餘人都紛紛贊同。
南安可不是從前南安帝還在的南安了,南宮幽看似優柔寡斷,實則手段狠厲。
他與慕卿寧雖說與南宮幽交好,可這點友誼在關係到國家利益面前,他相信南宮幽會果斷捨棄這份友誼。
而內閣那群老狐狸,還覺得南安能聽他們唯命是從,殊不知南安已發生了質的變化。
若是兩國再次對上,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當日東陵帝給了那麼多東陵將士助南宮秋奪位,至今血本無歸,不僅南宮秋沒有成功上位,這這些將士也是賠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