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破曉,陽光初現。
慕卿寧雙睫微微顫動,流珠般耀眼黑眸緩緩睜開,還未有所反應,入目便是一張驚世俊顏。
夜凌淵坐於床前,單手撐著腦袋,雙目閉著,似在小憩。
慕卿寧莞爾彎了彎唇,躡手躡腳掀開被子下床,正欲要去拿件衣裳給夜凌淵披披,便見後者已然睜開雙目。
“怎麼不多睡會。”夜凌淵起身走近,將她重新摁回床邊。他目光心疼落在慕卿寧眼下青黑,此番嚴重的黑眼圈,在苗疆那邊定是未曾得到好生休息。
慕卿寧搖頭,她本來覺就不多,因為夜凌淵在身邊睡了一宿,如今起來已經精神滿滿。
夜凌淵輕刮她鼻,黑眸滿是柔情。
他忽而想起一事,繼續昨夜話題:“昨夜我倒是忘與你說了,宮中不僅皇后去了,德妃也病逝了。”
“什麼?德妃也病逝了?”慕卿寧驚訝推開他手。她會因為去西域,便是給德妃尋沙棘草的,現下她人沒了,自己尋回的沙棘草不也就無用了嗎。
皇帝寵愛的妃子不多,皇后在世時,皇帝雖然不喜歡她,但忌憚皇后母家,對她也算相近如賓。
而德妃雖一直病中,但因年少便嫁給了皇帝,也還算皇帝掛念,逢年過節都會來她這裡坐坐。
宮中忽而去了兩位地位不低的娘娘,這對於其他的妃嬪來說,定是天降喜事。
慕卿寧走到桌邊坐下,飲了一杯茶水,舔了舔微微乾涸的唇。靈光頓時乍現腦中,皇后與德妃相繼去世,這對一向得皇帝寵愛的惠妃來說,可是天大的喜事。
“陛下如今是否將管理六宮的權利給了惠妃?”慕卿寧急切追問,黑眸眨了眨看向夜凌淵。
她迫不及待想到知道是否如此,若是真是,皇后的死,與惠妃斷然是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便就是德妃那裡,也極有可能被人做了手腳。
畢竟她出發去西域前留下的方子可是保命的,長久飲用不敢增加壽命,但護住心神還是可以。
二人去世的太過離奇,慕卿寧不得不往這個方向猜想。
夜凌淵走到她身側,雙目落在她溼潤的唇上,閃過幽深之意。
慕卿寧一直沒聽到夜凌淵聲音,她疑惑抬頭,便跌入了一雙柔情似浩瀚雙眼。
她迅速挪開目光,耳根發熱:“你快與我說說,後宮是不是惠妃管理了?”
“自是如卿寧你猜想那般。”夜凌淵勾唇輕笑,看著她嬌羞的樣子,心情甚好。
“宮中人人都議論皇后是怎麼死的,對外是說急病,實則她是自戕了。”
夜凌淵身為宮中得勢的親王,耳目眾多,皇帝有心隱瞞此,他也還仍會得到訊息。他拿出昨夜慕卿寧給他的沙棘草,詢問:“這個還要給陛下?”
言外之意,是德妃已經死了,沙棘草帶回去也沒什麼作用。
“給吧,到底能覆命。”
慕卿寧哀嘆了口氣,與皇后德妃相處的日子歷歷在目,她與她們交集雖然不多,但好歹也是常見面的人,忽而一下兩人都死了,她總有種莫名的不踏實。
不過皇后會自戕此事,她覺得不像皇后作風。
皇后出身世家,她的母家可是出了諸多位皇后,如此皇后年幼便就是被當成皇后培養的,這麼一個天之驕女,怎麼會做出自戕的事情來。
然,到了現如今這個地步,她也不得不感嘆一聲惠妃好手段,宮中一下失了兩位嬪妃,統管六宮的權利便到了她的手中,惠妃的身價可謂如日中天上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