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衡眼珠微轉,閃爍著貪婪與厭煩,冷哼道:“既然嫁進來了,莫說嫁妝,你母親整個人都是我慕家的!就算死也是我慕家的鬼!有什麼資格來置喙嫁妝的去向?”
慕卿寧頓時被氣笑了,微眯著的眼眸裡迸出冷意,似覆著一層經年寒霜,“你最好別忘了,本朝有過立法,嫁妝不屬於夫家,就是我母親不在了,這筆嫁妝不劃到我名下,也要歸還於沈家!慕家又算個什麼東西?
還是說,慕家已經窮酸到要霸佔我母親的嫁妝過活了?”
她只靜靜的站在那裡,格外的從容,脊背筆直,風骨桀驁,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甚至還要壓慕衡這個做父親的一頭。
恍然間,亦像極了當年的沈老爺子。
也讓慕衡越發生厭,氣得拍桌而起,指著慕卿寧的鼻子怒罵:“孽障,你到底還有沒有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裡!”
他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眼中兇光乍現,當初若是多派幾個人去解決了這個逆女,也就不會有現在的禍端。
“是你先容不下我和我母親!”慕卿寧毫無畏懼的抬眼,對上慕衡兇狠的眼神。
目光凌厲冰冷的像是淬了寒的利劍,看著那雙眼,慕衡一時間竟是脊背發寒,生了退意,但又強撐面子。
偌大的廳堂裡,兩道目光交鋒,劍拔弩張,氣氛僵硬,充斥著濃重的火要味。
她唇邊勾起一抹輕嘲的笑意,細眉輕佻,語調格外森冷,“父親是不是正後悔沒有早點弄死我?可惜呢,現在一切都晚了,我既回來,就不會再任人魚肉!
父親要是不想今後府上不得安寧,就最好乖乖把嫁妝交還給我母親。”
慕卿寧眼底的溫度和耐心一點點消耗殆盡,眸光冰冷中透著厭世,令人望而生畏。
慕衡喉結滾動,警惕的望著慕卿寧,眼底有一抹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忌憚。
心底雖然不悅至極,但卻不敢再輕舉妄動。
他很清楚,今日這事一旦傳出去了,名聲受損的只會是他。
顯然,慕卿寧很可能正有此意,她什麼都做得出來!
慕衡別過臉,“行了,不就一筆嫁妝而已,等你出嫁,我自然會還給你!”
“那就請父親記住自己今日說過的話,別到時候,鬧的難看。”
慕卿寧眸光冰冷的從慕衡身上掃過,轉身離開了廳堂。
卻沒注意到身後慕衡眼中劃過的一絲陰狠,且先不跟這臭丫頭計較,活不活得到出嫁那時候,還未可知!
慕卿寧回了自己的小院子,剛一邁步走進去,沈氏就急忙迎了上來,拉著她上下打量。
“怎麼樣?你父親他沒有為難你吧?”
慕卿寧搖了搖頭,安撫似的拍了拍沈氏的手,示意她放心,“他不敢。”
“那就好。”沈氏這才鬆了一口氣,抬手溫柔的將她鬢邊碎髮別到耳後。
“卿寧,咱們以後在府上,萬事都要小心。”
才回來不過兩天,就出了這麼多事,慕家顯然是容不下她們母女倆人的。
她怕就怕,整個慕家會聯起手來對付她們,畢竟雙拳難敵四手。
慕卿寧看出她心底的擔憂,輕笑著點頭,“嗯,孃親放心,我一定會謹慎些的。”
翌日一早,慕卿寧就收到了老夫人身邊嬤嬤的通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