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李長源才以拂塵打出指令,令一眾道友只守不攻,靜觀其變。數息過後,李長源身上也多了幾道皮外傷,卻也不影響他運陣相抗。
眼見十四個刺客驕矜之氣、由漲而落,似乎已對群道戰力蔑視到了極點。李長源這才面色微正,將拂塵向前一指,道:“諸位道友!四極有常,大利東方,出乎震!”
“喏——”
群道同聲相應。果見居於東面的公孫玄同、張鶴宗、郝金漢三人長劍一振,合身攻出,將一個刺客上、中、下三路盡數罩住,幾乎避無可避。兩側同夥見狀,當即長鏈一抖、揮刀相救,斬的卻是張鶴宗、郝金漢二人頸後,要逼二人撤招回防。
豈料公孫玄同劍身一抖、招式已變,綻出兩朵劍花來,直撲這兩人面門。登時將兩個刺客殺了個措手不及,反而率先將鎖鏈一引,兩柄刀頭又向公孫玄同後心劈來。
方才那刺客猝不及防之下,不由倒退了半步。豈料陣中李長源早有預料,拂塵一蕩,足下猛踏,頃刻便至這刺客身後。塵尾不偏不倚、重重抽中他左腿膝彎,一股陽元之氣瞬間透衣而入,轟在他筋骨相連之處。初時還不覺得如何,漸漸便覺一種難以言喻的酸脹抽搐之感、從左膝擴散至小腿,接著連左腳也麻木起來。
這刺客下盤受創,閃轉騰挪不免吃力,上身很快也受到了牽累。待他再出招時,果然力道與靈動俱失,再不見先前大開大闔、揮灑自如的姿態。
李長源卻是一擊即收,手臂向後一扭、隨手拍落兩個刺客的偷襲,一聲清嘯道:“雲從龍,風從虎,風雲激盪,齊乎巽!”
“喏——”
弘道觀觀主尉遲淵與弟子尚思佐、連江平當即應下。
尉遲淵橫刀在握,踏步生風,隨手挽過兩個刀花,開始轉守為攻。
與之對招的、恰是那發號施令的刺客頭目,一柄長鏈戒刀在他手中,真個像條翻江倒海的蛟龍,時而騰起、時而奔下,時而長襲而至,時而遠遁半空……將個身體乾瘦的尉遲淵,迫得左揮右擋。
戒刀刀頭藉著揮旋之力劈,端的是勢大力沉!每每雙刀相接,都會爆起一大蓬火星,若非烈陽遮掩,單這聲威、便已十分駭人!
尉遲淵卻不急不緩,貌似乾癟羸弱的身板、提刀硬抗半晌,竟連一滴熱汗也沒沁出。幾度斬中鎖鏈、都將那戒刀打得偏離開去,險些誤傷到其他刺客。
左邊尚思佐手執大戟,右邊連江平挺起長矛,皆見縫插針、從旁掠陣。不到十息工夫,便已逼得這刺客頭目只有招架之功,再無反手之力。
李長源見刺客頭目被弘道觀師徒纏住,當下也不耽擱,又將拂塵揚起、指向正南:“鮮花著錦,烈火烹油,見乎離!”
“喏”字又起,一疊三聲。
眾刺客循聲望去,卻見麟跡觀佟春溪、許梅香、丁陌娘三人各持兵刃,欺身而上,竟是巾幗不讓鬚眉!
相距最近的兩個刺客、當即揮刀相迎,五人瞬間戰成一團。
李長源拂塵連揮,口中不停:“大中至正,厚德載物,役乎坤!
秉剛抱柔,因虛化實,脫乎兌!
天道不息,元亨利貞,戰乎乾!
道阻且長,兵行險道,勞乎坎!”
“喏!喏!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