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朝夕自顧不得這些,與小蠻奔躍許久,終於追上一股乞兒幫弟子。
卻見這些乞兒幫弟子果圍在一處僧寮外面,散發披頭、形容邋遢,探頭探腦向裡瞧著。
忽有人發現了楊朝夕,當即連三掛四、牽五帶六,紛紛向他抱拳行禮,齊呼“楊長老安好”。楊朝夕慌得忙拱手還禮,口中直呼“免了、免了,救人要緊”,看得小蠻忍俊不禁。
僧寮四面修竹清幽,上方柏蔭如蓋、遮去大半燥陽。只是院中雜草齊膝,蚱蜢驚飛,一道石徑淹沒其間、幾乎難以辨識。足可見這處僧寮荒廢已久,鮮有人跡至此。而寺僧將王叟扔在此處,用心之毒、昭然若揭。
這時,已有乞兒幫弟子拆下門扇,揮袖撣去灰土。才看清這門扇木框打底、簟席作板,早已失了本色。所幸尚未朽壞,用作擔架,最是合適不過。
隨即便見兩個身材略壯的乞丐,將那形同枯槁的王叟、從僧寮裡抬了出來,小心安放在門扇上。接著便是一群乞丐七手八腳、將這門扇抬起,腳步輕快,往寺外行去。
楊朝夕、小蠻忽視一眼,自是無話可說,忙抬腳跟上。
中途與另外兩股乞兒幫弟子匯和。又趕回大雄寶殿後、方才激斗的那處院落,叫齊了牛掌缽等人。重新點過人頭,確定再無遺漏,才浩浩蕩蕩出了崇化寺,安然回到乞兒幫積善堂。
早有聞得音訊的乞兒幫弟子,就坊中拽來郎中、給王叟號起脈來。
只見這郎中捻著鼠須、搖頭晃腦,一副沉吟思索之狀。半晌才放下王叟手腕,慢條斯理道:“憂傷肺,怒傷肝,此乃肺經不暢、肝氣鬱結之症。肺傷則氣消,肝鬱則氣逆,兩下交攻,金木相剋,所以阻遏食慾、消磨精氣。長此以往,只恐……”
“啪!”一串大錢砸在這郎中頭上,頓時痛得他倒抽冷氣,怒目看向打他之人。
卻見掌缽牛豐年一臉不豫,盯著他道:“診金給你,須說人話!這王叟到底能治不能治?!”
郎中忙收好大錢,笑臉迎人:“能治、能治!簡而言之,這老叟是被氣到啦!所以不肯飲食,以至身體日虛……只須解了他心結、斷了他執念,便可不藥而癒。嘿嘿!當務之急,還是先勸他吃些粥飯才是。”
牛掌缽擺擺手,當即便又弟子好言好語、將這郎中送了出去。牛掌缽這才抱拳道:“楊長老!老牛早聽幫主說啦!小蠻姑娘此番過來,本是要教王叟改過自新、莫再執迷不悟。可現下他這副模樣,只好先保住性命、再計較其餘啦!”
小蠻福了一禮,淺淺笑道:“牛大哥言重!發生這等事情,也是始料未及。小蠻左右無事、便在貴幫叨擾幾日,待他身子大好,再與他細說也不遲。”
楊朝夕也順口笑道:“我那間房舍倒也寬敞,小蠻在那裡歇宿便可,不須另外安排……”
小蠻俏臉微紅,忍不住嗔道:“誰要睡你那裡?真是夜貓子進宅——沒安好心!哼!”
楊朝夕正要解釋。卻聽門外跑進來一個乞丐,向牛掌缽抱拳道:“掌缽!外間有位姓李的公子,說是欲謁見小蠻姑娘,您看?”
小蠻聞言,一臉懵然,卻還是點頭道:“便勞煩你、帶他過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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