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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章 危在旦夕 (1 / 2)

怒吼聲聲震瓦礫,充滿悔痛之意。

將陶醉在方才琴音梵唱的靈澈方丈、從沉浸狀態中驚醒過來,惺忪中又多了幾分明悟。從前的爭強好勝之心、昔日的受辱難平之意,盡都轉作波瀾不興的平和。

靈澈方丈不由朝向方才撫琴誦經的柳曉暮、合掌行禮道:“老衲自登龍門東山,恍惚間已是數載。日日習武練功,未求不朽之軀,惟盼無漏之功;晝夜修禪悟道,以為早已堪破諸般、明心見性。如今看來,老衲對禪境佛法的體悟,反不如柳居士來的通明透徹。真可謂千錘百煉修禪心,不若淳淳赤子心……”

“靈澈老狗!若不是你、阿姊怎會重傷至此?!小爺倒要看看、你這副假仁假義的噁心嘴臉,能吃得住小爺幾拳!”

楊朝夕怒斥間,已將琴作枕、脫袍為席,放柳曉暮平躺在地。又將那黃澄澄的劍匣、擺在她身側,才一把掄起“雲羅天網”,發瘋似的朝靈澈方丈抽打而來。

靈澈方丈這才察覺,原來柳曉暮方才為撐起不敗局面,接連透支內息、用以發功,已然傷及腑臟。那黑紅色的淤血、便是鐵證。而起因正是他那“雲羅天網”,雖對人族傷害不大,卻專能剋制邪魅妖祟,不由面色微慚。

是以楊朝夕暴怒襲來,他也只是提起一股罡氣護體,左右退避、一味閃躲,絲毫不願還手。

當是時,一眾僧尼正被“南市屠戶”鄭六郎、“白駝老怪”杜沙洲二人打得抱頭鼠竄,難以招架。

攪在其中的靈真禪師,無意中瞥見他方丈師兄靈澈、竟被那匪人“雄霸林獨陽”一路追打、好不狼狽,不由心頭窩火。當即一面竄逃、一面拖著一柄禪杖,徑直向靈澈奔來。

“白駝老怪”杜沙洲見這和尚竟向“雌雄雙霸”那邊奔去,以為要對二人不利,當即啞聲低吼道:“老鄭!有頭禿驢要逃,駝子我去瞧瞧!其他禿驢便交給你了……”

話未說完,枯瘦身體虛晃,帶著幾聲駝鈴輕響,便如影隨形般、貼在了靈真禪師後面。

靈真禪師心中一警,知道杜沙洲已然跟來。一邊聽聲辨位,一邊折轉身形、將禪杖陡然提起,便向杜沙洲小腹搗去。

只聽“嘣”地一聲悶響,禪杖已然搗空,打在了軟綿綿的氈衣上。

杜沙洲“嚯嚯嚯”一陣冷笑,彷彿大漠狂沙、掃過胡楊枯木的聲響,蒼涼中帶著幾分瘮人:“公驢兒,作什麼打壞我這氈衣?你可知瀚海半夜酷寒,若無氈衣蔽體、便要凍死在黃沙枯草間……一件氈衣便是一條活路,你既要斷駝子的活路,駝子又怎能容你?嚯嚯嚯……”

靈真禪師直聽得毛骨悚然,顧不得分辨,當即禪杖又起、繼續向杜沙洲橫掃而出。

誰料杜沙洲竟不閃不躲,直愣愣立在那裡、只是“嚯嚯”冷笑。待禪杖以雷霆萬鈞之勢、掃過他下盤,卻只掃中了軟綿綿的氈衣,將本就破敗的氈衣上、又劃開一道醒目的口子。

透過口子一看,靈真禪師不由倒抽一口冷氣:那本該是雙膝雙腿的位置,此刻竟空空如也!而杜沙洲一副枯骨似的身體、已架著寬大破敗的氈衣,冷笑著向他“飄”來!

靈真禪師驚駭欲死,早絕了抗衡之意,拔腿又向靈澈方丈奔去:“師兄助我!”

靈澈方丈只是不欲和發瘋的楊朝夕動手,並非是禪功不濟,當即身影一錯、已擋在靈真禪師身前:“你應付一下這個林獨陽,莫要傷他性命。”說罷又盯住眼前“漂浮”在渠岸上的杜沙洲道,“不知施主,何以裝神弄鬼?”

杜沙洲卻不答他,手中駝鈴一振、便冷笑著向他抽來。

靈澈方丈手無寸鐵,只得將麻屩雙足一跺,身體登時躍起五六尺高、堪堪躲開駝鈴攻襲。再落下時、手中已多了一串胡桃念珠,便向杜沙洲面門揮去。

卻是靈澈情急之下,受那串駝鈴啟發,也將脖頸間掛著的念珠取下、當做軟鞭,與那駝鈴對抗。這念珠卻是某年秋日、他去太行山雲遊時,因腹中飢餓,便尋了一棵野胡桃樹、打下許多大小不一的胡桃來吃。其中數枚胡桃,剝開只有拇指大小,食之少仁、棄之不忍,便一路兜了回去。

後來便尋了木匠、鑽了孔洞,穿作念珠,盤玩至今。數年下來,不但個個包漿瑩潤、色澤暗紅,互相磕碰間鏘然作聲,宛如金石擊鳴。

與尋常念珠不同的是,這胡桃念珠愈是盤玩、便愈沉重。打在人身上,也如石彈鐵丸一般,端地是生疼無比。

杜沙洲聽得勁風襲來,便知厲害。身形僵直、真如鬼物,平平挪開尺許。那胡桃念珠便擦著鼻尖掠過,復又轉回到靈澈方丈手中。

杜沙洲因揹負羅鍋,是以正眼瞧人之時,瞳仁不免總要上翻、露出大塊眼白。似輕蔑、似不屑,漠然中更透著三分不懷好意:“嚯嚯嚯!老驢兒這兵刃倒也別緻,只是不知與駝子的鈴鐺兒相比、哪個更厲害些……”

靈澈方丈瞥了眼被楊朝夕追得上躥下跳的靈真禪師,才將手中胡桃念珠一捋、淡然道:“施主若肯賜教,老衲自當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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