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飛血起,鐵鳴心驚。
跑馬嶺下兵戈四起、殺聲震天。
曜日護法下巴一揚,傲然道:“唐門算什麼!有我祆教這般人才濟濟麼?這些雕蟲小技,不過是教中前輩指頭縫裡漏出來的罷了!也值得爾等大驚小怪?”
“巴州雙傑”那五尺肉球卻怒道:“妖人莫要口出狂言!我二人師父便出自唐門,你貶損唐門、豈不是貶損我師父?貶損我師父、與貶損我‘巴州雙傑’的爹孃又有何分別?真是氣煞我也!吃我一槍!”
五尺肉球本欲義正詞嚴地、好好訓斥這祆教頭目一番,叫他知曉唐門中人……啊不,唐門棄徒的厲害。奈何越說越生氣,竟忍不住又挺槍刺出!
九尺瘦子見他動手,自然不能袖手旁觀,雙障刀旋出兩道刀花、也是欺身而上。
曜日護法氣定神閒,一雙尺許長的“金烏雙匕”似流光炫影,在雙臂揮、振、抖、甩之下,幾乎已看不清本來形狀。
“叮!叮!咚咚!噹噹噹!”雙匕與槍頭、障刀的撞擊聲、綿密如雨腳,密密匝匝響成一片。不時還要擋開秦炎嘯的橫刀偷襲。
在旁人看來,曜日護法已是應接不暇、手忙腳亂,得不到片刻喘息的工夫。可在“巴州雙傑”和秦炎嘯心裡,又何嘗不是叫苦不迭:
如此快節奏的互拼,他們也都傾盡了全力、不敢稍有停歇。唯恐一個疏忽,那鋒銳無匹的“金烏雙匕”便會劃開他們的手筋、脖頸,刺入心腹或者雙目。
而那祆教頭目,一身精力卻好似無窮無盡。激鬥半晌、竟沒有絲毫面紅氣喘的疲累之兆!
一時間,四人拼鬥卻是相持不下,誰也無法速勝、亦無法從戰團中脫身出來。
六名傳教使見難以插手,索性不再理會這邊,轉身帶著教中“金剪刀”“銅秤桿”兩隊教徒,向那越戰越勇的英武軍攻去。
方才手持連枷棍的教徒,在惡戰許久後,終因木棍抵不住橫刀的砍削,許多連枷棍被劈斷,再不復初時的勇猛。無論戰力還是士氣,俱都漸漸落了下風。陸續有教徒被英武軍士卒劈中脖頸,身子一歪、便即倒地不起。
“金剪刀”教徒、皆手持扭環雙剪,率先衝至近前。或如螃蟹一般、以雙剪為螯鉗,與揮舞的橫刀鬥在一起;或如蜂虻一般,以雙剪為針刺,將中間鎖鏈掄起、宛若流星飛索,再向英武軍攻出。
雙剪連戳帶刺,在橫刀上擊出數點火星,藉著中間鎖鏈的抖甩之勢,力道更大了許多:
打在刀面上,刀身便是一陣嗡鳴,旋即失去準頭、一刀落空;打中刀口時,便震得英武軍士卒手臂痠麻,幾乎拿捏不住橫刀、就要脫手飛出。
亦有教徒將雙剪連著鎖鏈,脫手甩出!
雙剪剛硬,鎖鏈柔軟,碰到攜刀衝來的英武軍士卒,便自行將橫刀與頭頸纏在一起,猝然之間,卻是難以掙脫。這教徒便乘勢撲上,捉住蕩起的雙剪、向那士卒脖頸剪下!
“噗!嗞——”鮮血噴濺而出。
那士卒掙扎幾下,想要揮刀還擊,卻感覺身上氣力、隨著飆射的鮮血迅速流失掉,再也提不起一旁的橫刀。只得任由這教徒揮舞雙剪,在自己心口、又開出幾個猙獰的血窟窿。
雙剪雖出奇制勝,但卻非無往不利。
有英武軍士卒看出了這奇兵
的弱點,刀芒所向、便不再是身著單面鎖甲的教徒。而是翻轉刀背,竭盡可能地將連在雙剪之間、僅有指頭粗細的鎖鏈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