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卻似活過來一般,繞著周身、靈動遊走。且只喜攻人面門和小腿,一擊便走,絕不逗留。
那女子雙棍揮、戳、敲、砸,密如雨點。初交手時,便以一敵二,打得兩人束手束腳。時間一長,似乎摸清了她攻守招數,兩名高手漸佔上風,雙障刀與長槍、不時在她束身黑袍上劃開口子,露出月白色的汗衫。
那女子修眉細長、擰成倒八字,一雙碩大明眸瞪了過來:“哎!你還看著幹嘛,快過來幫忙!”
楊朝夕臉上一紅,方才看得太投入,竟忘了兩人邀約。急忙揮起長劍,飛奔而上:“來了!”
玄同劍斜刺而入,兩名高手的攻勢頓時為之一緩。九尺瘦子說話娘聲娘氣:“公子劍法不錯,能擋住人家‘巴州雙傑’的合擊之法。可惜……”
“瓜兮兮!打架便是打架,哪裡那麼多廢話!”五尺肉球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長槍再度戳上。
九尺瘦子也不著惱,一雙障刀舞得密不透風,接著方才的話頭道:“可惜是個臭男人!不對人家胃口。”
楊朝夕臉色一黑,手中“落雨驚秋劍”使出、也是以快打快的招數,迅速將兩名高手合擊招式盡數擋下。
但兩人合擊之法、頗為玄妙,也不知是哪位不世出的高人所授,長短相形、高下相傾、前後相隨、攻守相承,竟是以道門之法統御。將兩人高矮、胖瘦上的缺陷,巧妙彌合起來,有幾分“化腐朽為神奇”的意蘊。
因此楊朝夕雖劍法精妙,卻守成有餘、開拓不足,劍招攻至兩人身前尺許、便再難以寸進。若是這般拼耗下去,恐怕打到天明、也未必能見分曉。崔家六小姐還救不救了?
此番交手不過十息,但難纏程度,卻更勝過剛才。那女子趁著楊朝夕甫然攻入的空當,略微退出丈許,將手中短棍頂端的鐵環一扣,便拼成一條略短的連枷棍來!
這連枷棍不在十八般兵器之列,屬於冷門中的冷門,修習者本就不多,精通者更是寥寥。可當那女子揮舞著連枷棍再度攻上時,“巴州雙傑”最直觀的感受卻是:這女子扮豬吃老虎!
連枷棍在那女子手中,形如飛轉的車輪,在脖頸、腋下、腰間等處盤旋穿梭。一旦抖出、疾如光電,打得“巴州雙傑”指掌手臂腫脹、兵器幾欲脫手。
特別是格擋長槍時,短的那截棍身、便會折轉方向,擊中五尺肉球的額頭。那五尺肉球縱然幾度暴跳如雷,卻也無可奈何。
兩兩相較之下,高下立顯!又拼鬥數息,“巴州雙傑”便只能苦苦支撐、再無反擊之力。而楊朝夕與那女子,卻也打出了默契,一攻一守、一主一次,逼得“巴州雙傑”屢屢失手,身上也吃了數劍,鮮血淋漓。
一旁的不經和尚滿頭熱汗,氣喘吁吁,將僕婢裝扮的江湖遊俠拖到一處、捆了起來。對於口出惡言的遊俠,便毫不客氣補上幾腳。不經和尚下腳很重,雖不致命,卻也痛徹心扉。
“巴州雙傑”見事不可為,陡然間雙雙後退,兩人站立之處、憑空爆出一團青煙。楊朝夕與那女子身形一頓,便恍悟這是障眼之法。待要繼續攻上,青煙已漸漸散開,空氣裡惟餘硫磺燃燒的刺鼻氣味,哪裡還有“巴州雙傑”的影子?
三人見大患已然遁走,暫無人趕來阻攔,便顧不上細究、一起向房舍衝去。便在此時,這處房舍附近的牆頭、屋簷上,冒出數道人影,皆是束身黑袍,與那女子極為類似,搶先一步向房舍內湧入!
楊朝夕詫異地看了眼那女子,一雙碩大明眸也向他看來,眼裡同樣是的迷惑與不解。楊朝夕讀懂了她眼神,暗道:“糟糕!”
果然,事情朝著不可控的方向迅速發展。那些黑袍人影衝入房中、不過三息,便又衝了出來,其中兩人手中拎著昏迷的崔琬,向院外逃去。
其餘黑袍人影,有的負責前衝探路,有的負責替換拎起崔琬的同夥,更多的則綴在後面、且退且走。
楊朝夕心中大急,體內周天飛快運轉,“一葦渡江”輕功使出,身體便如一道利箭,向著丈許高的院牆飛躍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