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捻鬚一笑道:“承讓。”
出塵子甩了甩拂塵道:“玄真法師棋藝高超,貧道輸得心服口服。”
玄真道:“道長過謙了。”說著,又雙手合十道:“對弈已結,請道長出招吧。”
那出塵子卻淡然一笑:“從棋局便可看出胸襟、眼光,與攻伐防守的謀略。這一局貧道亦認輸,不比也罷。”
臺下眾人聽他這麼說,盡皆愕然。之前出塵子對比武的對手在招式上都毫不相讓,如今卻放棄與玄真的對決主動認輸,倒真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只見那出塵子果真一襲灰衣飄然而下,倒是不由讓人對其生出幾分敬畏之意。
武林眾人雖是久聞玄真法師的名號,但真正與之交過手之人還是了了。見出塵子不戰而別,其他人不由躍躍欲試,不一會兒功夫,便有十幾個人輪番上臺。卻也都是接不了幾招便敗下陣來。那玄真也並未用什麼高深的功夫,只是少林弟子人人都會的尋常拳法劍法而已,但到他手中,威力卻不同尋常。
十幾個人敗下陣來,其他武人一時便有些猶豫了。有些人是不敢上臺,有些人是想著等其他人上臺將玄真的力氣都耗幹後再撿現成的便宜。一時,這比武場上竟又平靜了下來。
玄真和尚在“棋盤”上居中而立,右掌豎在面前,雙目瞧向前方,眼神中恍然間有幾分疏離,卻又瞧不出他在看什麼,又在想什麼。
“天哥,我覺得這個大和尚有些可憐。”廿廿忽然說道,雙目望向玄真。
尹天曠愣了愣,隨後問道:“為何?”他心中確然猜不透廿廿為何有此想法。
廿廿鼓著嘴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只是看著他的眼神,就覺得很傷心。”
尹天曠皺了皺眉頭向著玄真望去,還未仔細去看,忽地只聽一陣雜沓的腳步聲,眾武林人士都尋聲望去,竟然只見呼啦啦地跑進來一隊官兵。這些官兵入得谷中,將比武臺團團圍住。站定後卻又一動不動,不做一聲。
“這是怎麼回事?俺們在這裡比武竟是壞了朝廷哪條規矩了嗎?”
“這麼多官兵,是有人犯了什麼事嗎?”
“哼哼,這年頭,朝廷想抓個人還需要犯什麼事嗎?”
…………
眾人一時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卻沒有人敢高聲說話。而那比武臺上的玄真竟是對這些官兵視若不見,一雙眼睛連眨都未眨半分。
“今日,我眾多武林人士集結在此只是為了切磋武藝而已,卻不知為何驚動了官府?”說話的正是縹緲派掌門人越拂雲。那越拂雲身材高大,鬚髮已然俱白,面色卻十分紅潤,顯然是內功深厚。他這一句話用深厚的內功送了出去,壓過了所有人的議論之聲,整個山谷中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官府的事,恐怕還輪不到各位掌門插手。”只聽一個冷冷的聲音道。緊接著,一行人騎馬到近前。憶梅山莊眾人定睛一看,那匹黑色的駿馬之上,坐的正是漢王府世子朱瞻圻,後面跟著明軒、鬼蜮雙蝶和魅姬。
只見朱瞻圻目光冷然地向周圍瞥了一瞥,似乎看到了周圍眾人,似乎又誰都沒有看到。直到看到了廿廿,他的目光才稍微停頓了一下,倏忽間卻也收回了。
“是小王爺!”廿廿低聲叫道,“他來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