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廿哪裡曉得明軒心裡在想什麼,興高采烈地說道:“我去拿桂花糕。”說著,哼著一段西疆小曲兒走了。
廿廿走了之後,這間屋子裡瞬間安靜下來。朱瞻圻首先打破了這寂靜:“江湖傳言憶梅山莊少莊主一向老成沉穩,沒想到這次卻這樣沉不住氣。”
尹天曠淡淡一笑:“民間也一直傳言漢王府的小王爺一向冷傲,待人嚴厲苛刻,卻不想能強忍著喝下那樣一碗湯羹。”
兩人說完,倒一齊笑了起來。尹天曠接著問道:“小王爺知道廿廿的母親玄心梅在哪裡,是不是?”
“不知道。”朱瞻圻的回答簡單卻也乾脆。頓了頓,又道,“玄心梅三個字,在漢王府是死忌。”
“那些年漢王府發生了什麼?”尹天曠有意無意地問道。
朱瞻圻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尹天曠知道這個小王爺陰冷的性子,也不再追問。正好此時廿廿端了桂花糕走了進來。
“快來嚐嚐我做的桂花糕!”廿廿將桂花糕往桌子上一放,只見金黃色的糕點冒著騰騰的熱氣,看起來倒甚是香甜。
明軒給朱瞻圻拿了一塊。尹天曠也拈了一塊放進嘴裡。
“明軒,你也吃一塊吧!”廿廿說著,遞給了明軒一塊。明軒趕忙連連擺手道:“小人不敢,小人可沒那個福氣。”轉頭去看朱瞻圻,卻見他吃的甚是香甜,心想:難道這幾日世子受傷,味覺真的壞了?
廿廿也不管明軒是不是有這個“福氣”,就硬塞了一塊在他手裡。接著自己又去拿了一塊,正要往自己嘴裡送,卻被尹天曠一把奪了過去。尹天曠將剩下的桂花糕全部用帕子包了起來,邊包邊說道:“難得廿廿下一次廚,帶回去給星遠和素弦嚐嚐。”廿廿有些失落,卻又不好說什麼。
幾人正吃著,只聽門外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一個爽朗的聲音傳來:“你們在吃什麼呢?吃的那麼香,我也來湊湊熱鬧。”幾人轉頭望去,卻是朱瞻基。原來朱瞻基今日出宮是專門去看朱瞻圻的傷,沒想到路上遇到了金矢在救一個老和尚,便耽擱了些時間。
“太子殿下!”朱瞻圻說著,作勢欲起。朱瞻基趕忙加快了兩步將他扶住,“你有傷在身,又是自家兄弟,這禮節就免了吧。”
尹天曠、明軒兩人見禮。廿廿卻有些愣愣的,過了一會兒才對朱瞻基道:“原來你是太子呀!”
朱瞻基笑笑:“怎麼?不像嗎?”
廿廿也笑道:“我還以為太子應該是板著臉孔,一本正經的樣子,卻沒想到是你這副和和氣氣的模樣。”
朱瞻基笑道:“哈哈,照你這樣說,我這個兄弟倒更像太子呢!”他說著,用手指了指朱瞻圻。話音一落,房間裡的氣氛立刻凝固起來,每個人心中都轉了好幾轉。朱瞻圻趕忙又要作勢下床,口中說道:“太子真是折煞臣弟了!”朱瞻基趕忙又去扶住朱瞻圻,笑著說:“開個玩笑而已,當不得真的。你快好好養傷要緊。”
朱瞻基說著,吩咐隨來的小太監將給朱瞻圻帶的補品拿過來,讓明軒收好。朱瞻圻道過謝。
朱瞻基坐下,端了一杯茶遞到嘴邊,吹了吹,啜了一口,說道:“漢王府今日可真熱鬧,父王本來還說憶梅山莊那日救駕有功,要好好獎賞呢。沒想到今日卻又在漢王府遇見了。”
尹天曠淡淡地一笑:“在下並沒什麼功勞,是皇上和太子吉人自有天相。”
朱瞻基看了看半靠在床上的朱瞻圻,關切地問道:“世子傷勢如何?”
朱瞻圻輕輕咳了兩聲,說道:“多謝太子關心,臣下已然沒有大礙了。”
朱瞻基溫和地說道:“那就好。”又轉過頭去看了看廿廿,“聽說世子受傷是為了救一位姑娘,想必就是這位廿廿姑娘了。”
廿廿聽了,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過頭去看了看尹天曠。只見尹天曠笑著對朱瞻基道:“承蒙世子厚愛,救了廿廿一命,憶梅山莊等眾人都是感激不盡。”
朱瞻基點了點頭,又微微皺起眉頭道:“這刺客——可已經查明是什麼來路?”
朱瞻基忙道:“回殿下,臣弟正著人抓緊查明,一定不會放過一個歹人。”
朱瞻基聽了,望著朱瞻基意味深長地笑笑,微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