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婠儀搶先發話了:“陛下,臣妾方才從附近宮道上經過,原想是去皇后姐姐宮裡請安的,心裡頭想著姐姐愛吃什麼糕點,正好瞧見了不遠處姐姐身邊常常侍奉著的宮女白茶,便想上前詢問,哪想這婢子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和這個官員親親我我,實在是有傷風化!臣妾本想私下替陛下和皇后姐姐解決此事,哪知二人出言不遜,還信口雌黃,臣妾……陛下定要為臣妾做主啊!此事若隨意放過,日後宮中定要紅杏滿枝了!”
好嘛,這麼一大通話隨口就來,白茶目瞪口呆!
蕭逸笙默默聽完,轉頭看向江澤:“江澤,你說說看。”
江澤一禮,道:“回陛下,德妃娘娘一見到微臣與白茶在此處,便百般刁難,既說她為德妃有理管教,又說白茶在宮戀愛罪該萬死,微臣斗膽問陛下,微臣雖為在宮太醫,仍有婚娶之能,對否?”
白茶頭一回見這般頭頭是道的江澤,看得一愣一愣的。
江澤平日裡雖不正經,但他畢竟是正兒八經過了筆試殿試的御醫,要論唸書學識自然比陸婠儀這大家閨秀多得多,不似陸婠儀這般不辨是非撒潑,江澤可還知道道理二字寫法的,此時一字一句恰到好處,把理都一口氣奪了回來。
陸婠儀一聽,急道:“陛下,他在轉移話題!”
蕭逸笙淡淡地瞥她一眼,道:“官員可婚娶,江澤沒說錯。至於宮女……”蕭逸笙看向白茶,道:“此事是宮規界限模糊,朕回頭修訂,江澤若與白茶兩情相悅,朕來日便賜婚。”
“皇上!”陸婠儀雙手搭上蕭逸笙的手臂:“陛下不可!此次若是饒了這白茶,到時候宮女們豈不都四處招惹,無心侍奉?陛下開了這先河,那——”
蕭逸笙一把甩開了陸婠儀,叱道:“德妃方才是沒聽清朕說的?宮規界限不明,朕會另行定奪!反倒是德妃,逾矩頗多,皇后的事情何時輪得到你捷足先登來管教?”
陸婠儀啞然片刻,哭道:“陛下,是這婢子逾矩在先,臣妾一時著急,這才——”
“陛下,”江澤作揖道,“是微臣方才情難自矜,疏忽了白茶身份,無視了宮規,請陛下責罰。”
江澤這是自退一步,替蕭逸笙找路,同時還維護了白茶。
蕭逸笙讚許地看了看他,轉頭對陸婠儀道:“德不配位何為德妃?你若再纏,朕看你這位子還沒坐熱就別要了!”
那怎麼行!陸婠儀急忙跪地,哭哭啼啼道:“臣妾知錯,陛下息怒!”
蕭逸笙道:“德妃逾越,囂張跋扈,自今日起禁足,抄經禮佛為西城祈福,沒朕的命令不得出來。江澤無視宮規,罰去半月俸祿,去慎刑司領二十板,此事到此為止。”
陛下這是各打五十大板?
陸婠儀跌坐在地上,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蕭逸笙會庇護一個婢子也不幫她說話。
但好歹還是信了她幾句話,這是好事。
江澤低頭:“陛下明鑑,微臣領罰,謝陛下責罰。”
白茶也趕緊福禮道:“陛下明鑑。”
蕭逸笙瞥了一眼地上的陸婠儀,道:“既已禁足,莫要在外逗留,速速回宮去,半月以後將所抄經書呈與朕,若字跡與你不符,朕看你就不必留在宮中了!”
“臣妾明白…”陸婠儀緩緩俯身。
蕭逸笙原本是想去晚歌那處的,現下撞見了白茶,竟有幾分猶豫起來,想起了過去發生的一些事情。
蕭逸笙轉身離去,陸婠儀咬牙切齒讓白茶和江澤等著,隨後匆匆忙忙離開了。
又剩下了白茶和江澤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