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歌當然沒有走,今日為了祭典,莫楠為她穿上了一身隆重的禮裳,單是頭上頂著繁複的縷鹿髻,髻上戴著的金鳳祥雲冠便有足足三斤重,更莫說身上那身裡三層外三層的金絲鸞鳥朝鳳繡紋朝服,此時還是夏日,晚歌悶都要悶死了,哪裡能走到哪去。
她不過是不想待在蕭逸笙邊上才下了馬車,蕭逸笙看見她順走了水囊便知,她自一開始便想伺機下車去,而她還順便跟他吵了一架,非要氣他一頓再走。
水囊自然不是她跑路時路上要喝的,只能是她知道別的車上沒有水,帶去別車喝的。
蕭逸笙只恨自己對她還是太過縱容,讓她囂張成這樣!
莫塵本來守在陛下的車邊等待吩咐,忽地看到車簾掀了,他當是蕭逸笙,便下了馬繞到車前,看到絳紅色的裙裾邊愣住了。
晚歌看到莫塵怔愣的神色,還衝他笑了一下,湊到莫塵邊上壓低聲音道:“勞煩問一下,昭貴妃在哪輛馬車上?”
莫塵微皺了下眉,低聲道:“…容卑職問問,娘娘稍候。”
晚歌頷首:“有勞。”她向後瞥了一眼,趕緊離馬車遠一點,就怕蕭逸笙怒起來真要收拾她了。
莫塵很快回來,領晚歌到了後邊的一輛馬車。晚歌道過謝後,掀開車簾鑽了進去。
楊婍玥和陸婠儀被分到同一輛車上,早已舌戰一路了,此時見到忽然上車的晚歌都懵了。
楊婍玥驚道:“是臣妾與嫿才人談得太過高聲,陛下派姐姐來勸架不成?”
陸婠儀神色微變,但還是先微微屈身行了禮:“參見皇后姐姐。”
晚歌擺擺手道:“不必多禮了,既只有我們三人,少些規矩罷,好不容易出宮一遭,莫要再死守那些條框了。”
“喏。”陸婠儀媚眼一抬,瞥了晚歌一眼:在陛下車裡不好好待著跑這來湊熱鬧,是被趕下車了罷?
但她沒有多說,在座上坐得筆直。
這輛馬車到底比不過蕭逸笙那輛,晚歌上車後更是有些擁擠,楊婍玥問道:“姐姐是接下來要同臣妾二人一路了?”
晚歌點點頭:“嗯,勞煩二位妹妹容納本宮了。”晚歌說完,還往車外看了又看,彷彿在提防什麼。
楊婍玥疑道:“姐姐何不同陛下一起?”陸婠儀看著晚歌,也在等答案。
晚歌頓了頓,問道:“似乎是有些擁擠了,你們誰要到陛下那處去嗎?本宮同你們換。”
這是陸婠儀未曾想過的回答,她理解不來紀晚歌的心思,但眸光一亮,這豈非接近陛下的良機?
楊婍玥猜是晚歌又和陛下拌嘴了,陛下不會趕皇后下車,只有可能是皇后自己跑了的。
那陛下現在豈不是要氣死了?於是楊婍玥堅決道:“姐姐還是莫要在我們這處待著了,姐姐是皇后,哪有和宮妃擠同輛馬車的道理?”
陸婠儀也虛情假意附和一番:“姐姐還是回去罷,臣妾哪能同陛下同車?”
晚歌心道,我若真回去了才難受!晚歌目光掃過她們二人,好聲道:“你們同陛下都熟絡,陛下待你們也恩寵,去了便說是皇后娘娘的安排,大不了說是被本宮趕下車的,陛下沒道理趕你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