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恆來了之後,看過情況,也早知孩子難保,於是頗為惋惜地開些滋補藥方,讓晚歌把身子養好,不要落下病根子。
晚歌倒是沒有抗拒這一回的補藥,她只覺得能多活過一日是一日,等新皇后|進了宮,她的日子便到頭了,還不如趁現在還是皇后的時候,養著身子,該吃吃該喝喝。
不知是不是心境不同,這藥飲了也無味。
莫楠在晚歌歇下之後到了御書房找蕭逸笙:“陛下...娘娘腹中的孩子...”
蕭逸笙原是昏昏沉沉,還未聽完莫楠說的什麼便下意識的站了起來,朝外頭走了兩步,卻又止了步,似是想起了什麼,愣在原地。
許久,他才啞聲問莫楠:“現在如何了?”
莫楠道:“魏太醫看過以後,開了些藥,娘娘飲了藥便睡下了。”
蕭逸笙垂下眼,又道:“她說什麼了嗎?”
莫楠猶豫了,沒有說話。
蕭逸笙道:“但說無妨。”
莫楠道:“...娘娘說,就當陛下還她一條人命,兩不相欠了。”
“......”蕭逸笙默了,最後苦笑一聲,低吟道:“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他走回座位,傾了一杯酒,舉杯:“好一個兩不相欠,跟朕斷的乾淨利落。”
莫楠沒有回話,靜靜地看著蕭逸笙,生出一絲迷惘。她未經歷過情愛,她不知這是何等的煎熬,更不知兩人為何相愛而相殺。
是,換做旁人,任意一人,都理解不了這究竟是為何。
只有他們二人之間才明白,前人留下的罪孽壓得二人喘不過氣來,彷彿進退皆是錯。
一個介懷過去無論如何也放不下這份愧,一個傾盡一切無論如何也喚不回一顆心;一個滿懷著愧疚沉溺自責之中而難以自拔,一個涼透半截心自認付出再甚也毫無意義。
芍藥在那日之後請辭離開。晚歌不知道她會去到何處,但她易容技藝高超,想去哪裡不行?
但芍藥並未更替面容,她還是芍藥,只不過,她來到了她當初百般避諱的怡華殿。
當初她易容後,本也想直接來找姜絳卿,只可惜姜絳卿那時候並不招新婢子,她只好找上了晚歌。而這一回,她是以皇后舊人的由頭來找姜絳卿的。
姜絳卿並沒有想要她的意思:“你既說曾是她的婢子,哀家又如何能相信你?萬一她派你來的呢?”
芍藥道:“皇后娘娘計謀著要太后娘娘的命,太后娘娘當真不需要奴婢告訴?”
姜絳卿大怒:“她敢!”
芍藥諂媚道:“奴婢一直想為太后娘娘辦事,奴婢見太后娘娘待金鈴姑姑那般親近,奴婢便一直覺得娘娘是菩薩下凡的善心主子!只可惜當初來時,太后娘娘不缺奴婢,只好去了皇后那,誰知她如此歹毒!奴婢便趕緊來告訴太后娘娘了!娘娘把奴婢留在身邊,待奴婢發現了皇后要做的那件事的痕跡,便能夠提醒娘娘。”
這話說的,姜絳卿心裡頭得意得不得了,覺得她確實有用,很高興地將芍藥留下了。雖是隻讓她做些清掃的重活,暫時不能靠近,但芍藥會一直等,直到機會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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