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笙濃眉緊蹙:“母后...”他看向晚歌:“晚歌多心了,母后沒有這般意思。”
晚歌拿手絹擦拭了一下手背和裙裾,道:“但臣妾對於母后當初悉心教導,字字句句銘記在心,所以臣妾覺得,不勞母后動手,我應當替母后教導一下婢子的。”
姜絳卿眉頭一皺:“你做什麼?”
晚歌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剩下的往金鈴的面上潑了去。金鈴被燙得叫喚了一聲,驚慌地看著姜絳卿。
姜絳卿急了:“紀晚歌,這是哀家的人!”
晚歌輕輕笑了,道:“臣妾知道,臣妾在用母后的方式,替母后教導她呢。母后當初不也這麼教我的麼?我覺得此等方式極好,不過還未完。”
晚歌抬起足踹向了金鈴:“愣著作甚?去外頭風口處跪著去,不到一個時辰不許起來!”
姜絳卿站了起來:“你!”她忽地想到什麼,低頭看向蕭逸笙。
蕭逸笙隱忍著。
他這段時間已經知道母后做過了什麼事,但...母后終究是母后,是他的生母,他需得包容。
姜絳卿深吸了一口氣,道:“曦雲吶,母后不是那樣的,你知道的罷?”
蕭逸笙努力擠了一個還算自然的笑容:“朕自然知道的。母后先坐罷,金鈴到底是婢子,晚歌身為皇后,管管也無妨。”他刻意避開了晚歌口中“母后的方式”,又予了晚歌后位權力的理由,以此話術來處於中間,兩頭都維護得到。
姜絳卿順著蕭逸笙給的臺階下,而晚歌不甚滿意,還想說些什麼時,蕭逸笙扯了扯她。
晚歌心裡很不平衡:他難道不知曉姜絳卿做的這些?他信她,那麼不就意味著不信我?
晚歌到底按下了心火,道了一句“母后見笑了。管得不夠好,學母后學得不夠精湛”,而後坐了下來。
姜絳卿咬牙切齒:“那皇后真得好好多學學。”她眼睜睜看著金鈴出去罰跪,心中大為不快。
蕭逸笙心力交瘁,他心想著:不知小姑娘這一生氣又要多久才能哄好。
姜絳卿道:“哀家看皇后成了六宮之主後整日無所事事,所以才能有閒情雅緻到哀家這處幫著處理事情呢。”晚歌裝著聽不出她嘲諷:“母后謬讚,臣妾幫母后分擔是應該的。”
姜絳卿又接著道:“哀家看這後宮空蕩,想到曦雲也該納妃了,以免皇后無事可做。”
納妃?
晚歌這才想到,蕭逸笙是皇帝,理應有妃嬪眾多...念此,她更不高興了。
蕭逸笙看晚歌神情就知道她心裡又在嘀咕些什麼,朝姜絳卿微微笑道:“此事不急的。”
姜絳卿哼道:“怎的不急?皇帝得多些得體的閨秀們來服侍,免得被一個什麼都不會的人伺候不好,甚至要倒過來伺候她。”
後面就是姜絳卿自作主張地要訂個時間選秀,選哪幾家的閨秀,蕭逸笙只聽著並不做評價,晚歌心中想七想八也沒聽進一句話。
最後蕭逸笙道:“時候差不多了,朕同皇后先離開了,不多叨擾母后。”
姜絳卿還在唸叨:“哀家說的事情,皇帝可得快些做,莫要拖沓。”她覺得進宮的妃子多了,曦雲自然會移情別戀,到時候看紀晚歌怎麼囂張。
蕭逸笙敷衍地點點頭,拉著魂不守舍的晚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