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安聽到動靜,疾步走了過來,恰好碰見兩個婢子邊哀嚎邊求饒地被拖出去,心下一驚,擔心出了什麼亂子,忙去到晚歌身邊:“皇后娘娘...這是怎的了?”
卻見晚歌正使喚著一個宮女過來收拾碎瓷杯。那宮女是同內務府選出的新一批宮人一同被送過來的,不知是不夠熟悉,或是被嚇著了,手指頭顫著不利索,碎瓷沒拾起來,反倒是割傷了手指。
莫楠立在一旁,知晚歌動怒,此時也不敢說什麼,只好求助似的看向李弘安。李弘安不知情形,但約莫猜到是兩個婢子壞了規矩,想著晚歌能真的下手處置她們也是好事,便慢慢走近了問道:“可是兩個不懂事的壞了規矩?娘娘杯子碎了,可有傷著了?”
晚歌手裡把玩著另一隻瓷杯,漫不經心開口道:“兩個嘴雜的壞了本宮興致,方才叫人清理掉了,倒是沒有旁的事了。”
李弘安“哎”了一聲,道:“娘娘處置的好,免得有些個不懂事的再該死。”
晚歌半倚著坐榻,睨了一眼地上顫抖的宮女,道:“怎的這樣害怕,本宮會吃了你不成?”
白茶聽到皇后說自己,嚇得更是跌坐在地,片刻後又跪直了身子道:“娘娘息怒!”
晚歌笑了一下,頗有興致地仔細看她:“你叫什麼名字?”
白茶小心翼翼地答道:“回娘娘,奴婢白茶。”
晚歌撫了撫雜亂的髮絲,道:“看著年齡小,新進宮的罷?”白茶點頭答道:“奴婢年方十五,不久前方進了宮。”
晚歌喚道:“再來個人,過來幫本宮收拾一下!”
白茶嚇得瑟瑟發抖,以為晚歌要殺她,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邊抽泣邊道:“娘娘...奴婢還有用的,奴婢下次不會這麼...”
又進來了一位宮女,看著比白茶年長一些,面容鎮定:“娘娘有何吩咐?”
晚歌好奇地打量著她:“你叫什麼?你也是新進宮的?”
那宮女答道:“奴婢是芍藥。是新進的宮。”
晚歌細細地看著芍藥,芍藥一動不動,沒什麼表情。晚歌道:“新進的宮?看著不像啊。”芍藥微微抬眼看向晚歌,晚歌上句話像是不經意提了一嘴,很快又接道:“你把這些碎瓷收拾掉罷。”
“喏。”芍藥動作很利索,很快就收拾乾淨,白茶淚痕未乾,呆呆地坐在地上,似是被嚇傻了。
晚歌坐起身道:“莫楠!幫本宮梳妝!”又朝地上瞥了一眼,吩咐道:“李公公帶她去處理一下手,免得受著傷,日後幹活都這般不利索!”
李弘安忙應了下來,彎下身去拉白茶起來。
“娘娘,這些是內務府剛送來的衣裳,你想穿哪一件?”莫楠指向邊上一橫排的衣架子,低聲問道。
晚歌掃了一眼,看見一套大紅色的錦衣裙,勾了勾嘴角:“本宮正好喜歡紅的,以後讓內務府多擇些來。”
莫楠應聲,為她更上了那一套紅裙。
“明兒得讓內務府多送些簪子來,原本以為娘娘素日淡雅,這些個簡單的碎銀子倒是和這衣裙不相搭。”莫楠頗有些猶豫地為晚歌裝好了髮飾。
晚歌“嗯”了一聲,看向一旁,問道:“那是何物?”
莫楠瞧了一眼,答道:“點翠嵌珠夜明鳳冠,是陛下讓人送來的,問娘娘喜不喜歡,應是大婚時戴的。”
“呵...大婚...”晚歌不再看,移開了視線,照著銅鏡歡喜道:“總算是明豔了些,一直穿著那些個淡色的,襯得本宮都失了顏色,才讓今日那些嘴賤的敢來放肆。”
莫楠見她心情好了些,便也笑著附和道:“娘娘穿成這樣,和從前大為不同,卻是好看的很,更有主子的氣度呢。”
晚歌站起身來走回了正殿,卻見桌旁坐著一個人,背對著她們靜靜等待著。黑色的錦袍襯得他周身更加清冷,卻又顯得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