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浩的身子這幾日似乎越來越好了,宮裡各式各樣的人看著有喜有憂,晚歌還是照例每日將藥送去。
南宮浩喜歡看著晚歌的臉,跟她說說過往同離歌在一起時候的舊事,晚歌也就聽著,並不多語。
蕭逸笙偶爾會和晚歌一起來,但南宮浩卻遲遲不讓蕭逸笙知曉有離歌這一號人物,晚歌更不可能主動提起。蕭逸笙沒有多問,當他發覺他在時南宮浩沒怎麼跟晚歌說話,他便明瞭南宮浩的意思,於是並不多問,甚至主動等晚歌走了才進去陪南宮浩。
南宮浩自己知道,時日不多了。
這一日南宮浩強撐著下了榻,親自擬了一道聖旨,叫李弘安收好。
晚歌到的時候院內已經跪了一大片,有一些是嬪妃,有一些是官員。
晚歌心道:或許,今日不需要我再熬藥了。
李弘安見晚歌來了,急忙向她招手:“紀姑娘。”
晚歌穿過一大片人,有的抬起頭看她,有的跪在地上出神,各懷心思。
姜絳卿瞥了她一眼,眼神裡有哀有怒,卻沒有道什麼,讓開了路。
“皇上候了多時了,紀姑娘快請罷。”
晚歌微微點頭,走了進去。她輕門熟路來到南宮浩榻前,低頭看著他。
南宮浩見她來,還是笑了笑,道:“晚歌...朕要走了,朕要去找離歌了。”
晚歌面上保持著鎮定,但還是跪了下來,行了一個標準的跪拜禮,如同初次見面一般。而這一回,晚歌是真心地行了禮。
“能得晚歌原諒,朕已經很開心了...”晚歌垂眸,不知如何接話。
南宮浩嘆了一口氣,又熱淚盈眶:“晚歌啊,我這一輩子,最後悔的,就是做了這個皇帝...”
晚歌道:“陛下之所以為陛下,就是因為天命使然。”
南宮浩恍惚間,想到離歌之前說過的:“我等著喚你陛下的那一天。”
終究他們二人都沒等到這一天。
南宮浩道:“晚歌,你說,她會原諒我嗎?”
晚歌默然了一陣,道:“晚歌無法替孃親做主。孃親一直以來都誤會了陛下,也恨了陛下一輩子。”
“晚歌,你說相愛之人為何不能在一起?”南宮浩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但還是強撐著,一句接一句問。
晚歌道:“晚歌不懂情愛。”
南宮浩虛弱地笑了笑,道:“...好罷。晚歌如何看待曦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