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父皇和紀姑娘談過之後就如此了?”蕭逸笙眉頭緊蹙,“她如何能夠僅憑言語讓父皇...”
李弘安弓著身子直嘆氣:“殿下,幾日前陛下不也是和紀姑娘談過後就犯了疾昏過去了麼,那時奴才本想問紀姑娘,但陛下不準,甚至動了怒,奴才也就當是誤會了紀姑娘,可如今——陛下畢竟久病,這短時間內...陛下如何熬得住啊!”
蕭逸笙眸中暗沉,他又問一遍:“是父皇親自讓晚歌來的?”
李弘安忙點頭:“是,而且是奴才親自將紀姑娘領過來的。”
蕭逸笙默了。她究竟知道些什麼,讓父皇又想知道,又接受不了?
紀晚歌...她不是個普通平民?若她與父皇有關聯,那麼她救了我是刻意為之,而非偶然?
若真是如此...蕭逸笙的心一沉再沉,最後墜入深淵。
門推了開,魏恆從裡面走了出來,見了蕭逸笙先作揖:“太子殿下。”
蕭逸笙道:“魏太醫,父皇怎麼樣?”
魏恆斟酌著措辭,道:“和上一回相似,亦有急火攻心之狀,近日都要好生歇息。”
蕭逸笙道:“依太醫所見,父皇是這狀因何而起?”
魏恆嘆道:“剜心斷腸之痛。”
蕭逸笙怔住了,他垂眸細思,魏恆猶豫半天還是開口:“太子殿下,臣也不願欺瞞,就實話實說,陛下本就沉痾不起、久在病榻,身子每況日下,舊病尚未痊癒,近日又受了刺激,更是糟糕萬分...”
蕭逸笙深呼吸片刻,道:“魏太醫的意思是...?”
魏恆短嘆一聲:“陛下怕是...難以熬到春來。”
蕭逸笙不敢相信,他顫了聲:“春來...現下已是深秋,魏太醫...可還有辦法?”
魏恆並沒有什麼把握:“殿下,臣會多開些滋補的方子,但陛下身子委實是強弩之末,說是春來...也有些牽強了。”
蕭逸笙眼前一黑,努力穩住了腳跟,他疾步衝進殿內,南宮浩正看著榻頂發呆。
蕭逸笙“撲通”一下跪到床榻邊:“父皇。”
南宮浩偏頭看了看他,伸出一手,蕭逸笙急忙將自己的手搭上,南宮浩握緊了他:“曦雲。”
蕭逸笙眼角微紅:“嗯,兒臣在。”
南宮浩道:“今日你批了奏摺,可有要政上報?”
蕭逸笙努力壓下情緒,道:“回稟父皇,天下安好。”南宮浩點點頭:“嗯...如此甚好。”
南宮浩合了眼:“曦雲,朕沒事,你回去罷。”
蕭逸笙道:“父皇素日不曾讓兒臣馬上就回去,可是曦雲做了什麼錯事讓父皇心寒了?”
南宮浩痛苦地看了蕭逸笙一眼:“曦雲,朕真是...累極了,你說朕活著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