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更進一步,楊文旭無疑就是擋著他和嶽松的那個人,只不過此時情況特殊,自然是不能擅動的。
就連嶽松,一慣愛找楊文旭麻煩的人,今天也十分安份。
同在朝堂,自然知道此時是他們戶部共渡難關的時候,若是再發生點什麼事情,怕不是陳志忠第二,以後的戶部,可不成為其他衙門的笑話嗎。
只不過重新估價這件事,卻讓他們三人都有些為難。
“殿下,這庫存難免會有些損耗,重新估價的後果……”楊文旭硬著頭皮上前和東方堯溝通。
“便為損耗,應該也不會出現大問題,若真出現很大的差價,就說明當初的估價存在問題。”
東方堯坐在庫房門房喝茶,陪坐的是東方昕宇和葉子皓,門外還有禁軍守著,氣氛看著就有壓迫感。
楊文旭都只能站著。
“這庫房裡的物件,大多來源於歷年查抄的罪官家所屬財物,年份不同、品級不同,價值上難免也會有些偏差。”
“楊大人所言甚是,不過你擔心的事情,咱們也想到了,這不就從宮裡司庫監請了王公公他們嗎。”
一旁東方昕宇笑眯眯地開口,喝了一口熱茶又道:“還有工部匠造司、護間做珍貴古玩生意的一些大鋪掌事,他們都是經驗老道的行家,由他們共同估出來的價值,想來是客觀公正的,不會偏差太大。”
東方昕宇一翻話,讓楊文旭臉色白了白。
若那些人估出來的價值客觀公平,不會偏差太大,卻偏偏與他們的帳冊上數目相差太大時,該怎麼說?
說他們戶部的估價有問題?
若到時兩本帳冊在帳面上就出現拉大的數差,這後果誰來承擔?
楊文旭目光有些陰沉,下意識便朝一旁坐著喝茶的葉子皓望過去。
見葉子皓一派悠閒地喝了口茶就抱著茶碗暖手,目光淡笑盈盈地看著他,頓時氣得差點就當場發作。
在他身後的嶽松見勢不妙,連忙上前一步站到他身旁,抱拳一禮後嚴肅地開口。
“損耗在所難免,估價一個時期有一個時期的考量,比如一套青瓷古瓶,在十年前的價與十年後的價,自然是年份越久越值錢。”
“再比如一套鎏金首飾,新打製出來時成色、款式都新,行市時新,價錢肯定也會高一些,但戴過幾年之後,款式老了就沒那麼值錢了,何況還在庫房存放過呢。”
因此,有的東西可能價值會漲,有的東西價值肯定會跌。
楊文旭見嶽松幫他說話,也不敢大意,斂了情緒彎身一禮,說道:“嶽大人所言中肯,下官擔心的也正是這個。”
“若重新估價估出多的來,自然歡喜,但若有些東西不值錢了,帳面上難免出現差數,下官難辭其咎但也有口難言。”
“只要帳面正常,兩位大人擔心的都不是問題,殿下和世子既然想到重新估價,自然也有考慮這個結果。”
“畢竟是要賣出去換成銀錢,當然是以眼下的估價為準,只要差額不嚇人,一定損耗自然是有的。”
葉子皓在一旁微笑說道,看似和氣安慰,卻仍是讓楊文旭心頭哆嗦了一下。
他可不信葉子皓會好心,他們之間的樑子算是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