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閒的日子易過,轉眼就是七月十六,傍晚時葉重信趕了馬車回縣城,小兄弟帶著銘兒和拓兒一起從糧行那邊回來。
“爹說這兩天去收紅豆和黃豆,等二十那天還去舅舅家,舅舅收了你的錢已經把那兩塊地都買下來了,還有些餘錢。”
“舅舅說那天你們沒在家裡吃飯,心裡過意不去,再說你一年多沒回來了,沒道理去了舅舅家都不吃飯。”
葉子晨轉達著爹要說的話,說完又把那天的事情說了一遍。
買地的事兒他當然沒關注,不過到是知道張佩兒為何在張家住著,原來是王琰志要去祭掃髮妻,張佩兒心裡不高興才提出回孃家小住的。
至於哪天回王家,葉子晨並不知道,不過他看得出來,這表姐性子到是差了不少。
想來哥哥也不待見,因而有些擔憂,若那天去了舅舅家,表姐又是這般德性,豈不膈應人?
見他說完話還不走開,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
葉子皓便道:“這些事兒不是你該關心的,趕緊收拾一下,明天一早自己去隔壁讀書。”
“哦。”葉子晨只得應了,可又愁眉不展,終於還是開口道,“哥,那天咱們晚些去,吃了飯就走,討厭的人不理就是了。”
少年竟然還知道替哥哥著想安慰他,葉子皓卻是無奈地一笑。
“傻啊你,她張佩兒便是有心給咱們臉色,到那天她敢嗎,便是沒有那五百兩,舅舅也不會允許她這般失禮。”
“更何況如今有這五百兩,她要敢這麼做,就是與整個張家作對,沒了孃家的蠢婦,她以為她是什麼?”
“再說了,這次是舅舅專門定了日子請咱們過去吃飯,到時表哥表嫂還有小的都會在家裡,應該還會有王琰志。”
“剛才你也說了,張佩兒為何會在孃家小住,今天才十六,不說王琰志哪天把她接回去,舅舅也肯定會請女婿吃飯的。”
“丈人請女婿吃飯那是女婿的面子,若是王琰志還沒有接走張佩兒,那天正好是個機會,暗示他該來接了。”
所以,事情當有表面這麼簡單,為人父母,也是為兒女操碎了心。
其實憑心而論,他覺得張佩兒但凡有點良心也該知足了,至少她爹孃沒有勉強過她,還是替她找了個好歸宿。
想當初他娶凰兒時,他娘多鬧騰啊,就連母子反目成仇都阻止不了孃的反對,若非他更執著,如今又會是怎樣的局面?
他是不敢想了,總之他和凰兒能有如今的局面可不容易。
但是他也希望娘能明白一件事,兒女有好姻緣,爹孃也能少操心、多享福。
王琰志是張家自己挑的、張佩兒自己同意了的,如今若吃一個死人的醋,實無必要,也會讓人認為小心眼兒。
不過張家的事,他是不會多言的。
當晚,葉子皓把小弟帶回來的話也告訴了葉青凰,葉青凰有些詫異張佩兒與王琰志之間竟然還有這一出。
不過她的看法也同葉子皓一樣,不管人家夫妻關係如何,也輪不到他們來置喙,更何況他們本就不喜張佩兒,關係惡劣著呢。
此事就此擱下,第二天趙家小兄弟還沒到,葉青喜和葉子皓就領了銘兒和拓兒一起過去隔壁私塾。
葉子皓當天沒去打招呼,不過當天晚上卻請了私塾裡幾個先生過來喝酒。
中午不喝是下午有課,晚上下了學過來正好吃喝,談天說地、品古論今,豈不快哉!
葉子皓沒了功名,他們這些舉人、秀才卻未入仕,自然言談之間都默契地避開了科舉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