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入夜投宿之後,大家這才知道,葉子皓不打算去府城大姑那兒看看了。
“天氣熱了,就算我們受得了,孩子也受不了這辛苦,可別累病了得不償失,還是早些回靖陽去吧,大家也出來許久了,回去團聚才是正理。”
葉子皓一臉認真地解釋。
“反正陳飛來過信,府城那邊生意做起來了,雖然沒有咱們這邊的好,但也混得下去,陳家和桃花表姐他們忙得開心,這就夠了。”
“阿飛說不定這時候已經到靖陽了,等我們回去,歇一歇就去南華州,大堂哥、二堂哥,生意要繼續做,不過是換了個地兒。”
葉子皓又看了兩個堂哥一眼。
華南州府城,離靖陽還近一些,走快一天也就十天甚至九天就到了。
當然此番他們往東南而行,沒有老人,孩子也是少年,自然能吃苦一點,如今天氣只熱不冷正好趕路。
他們多選鎮上投宿,出發時也就不用與守城衛周旋,也多挑寅時出發,酉時投宿,自有護衛騎馬在前安排住宿,不怕找不著客棧。
這一趟也租了許多馬車,並不擁擠,大家在馬車裡打盹兒也撐得過去。
只不過畢竟還有小吉祥、煊兒和莊澤謹三個小孩子,還有周氏一個孕婦,這一路最被關照的就是他們。
每晚投宿時,都有一個郎中等在客棧裡,優先給他們把脈檢查,再是其他孩子,大人自然是撐得住的。
如此這般趕路,原本要半個月的行程,愣是讓他們在七月十二這天中午時趕到了靖陽,沒去府城。
大中午的正是熱著的時候,葉重信已經得了錦風閣周掌櫃的傳信,和葉張氏早早在城門口等著了。
信是葉子皓經過縣城時找到錦風閣傳出來的,按這行程,大家就知道他們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一定能到了。
他們這一等,縣城人家也就知道,葉子皓要回來了。
街頭早有聲音,說葉子皓並沒有做,便是回家也不應該被人嘲笑,若是誰敢在此時落井下石,靖陽人都不答應。
這些話也不知道是誰先說出來的,反正很快就形成了一種風聲,便是有人想要嘲笑葉子皓不時識務丟了官,也不敢說出來了。
畢竟是曾以出了葉狀元為榮的靖陽,畢竟是在士學得了葉狀元幫助的靖陽,畢竟是曾為士學驕子的葉子皓。
縣學早就交代過秀才們,應分得清是非,懂得時勢,明證自心。
而葉子皓以行動證了自心,權勢與妻兒,他選了妻兒,他有什麼錯?
沒有錯的葉子皓怎能被人嘲笑?
本是年輕氣盛的少年男兒,自然接受師長們的這套說法,認同葉子皓的行為。
大家都說,等葉子皓回來,想聽他說科舉經歷,說仕途作為,也讓大家長長見識。
只不過,如今連童生都不是了的葉子皓,自然是不能做為先生去縣學講課的,只能做為白衣舊交,與大家座談。
但不管如何,大家都在談著葉子皓回鄉。
今天中午,報信的護衛先進城,認得葉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