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坐著的楊連志突然說道,臉上滿是感慨之色。
“你以為這個葉大人就不是要我們低頭討好的人?不是要我們揣測心思、投其所好?”王成業看了表弟一眼。
“是沒錯,但同樣的事情做來,表哥可覺得,應酬這位葉青天時,咱們心裡安定得很,不用怕他發作算計,只要響應他捐款捐物的善舉就行了。”
“再說這善舉也為我們自己博得善名,我們也沒吃虧,而且,我們不用怕他使絆子要錢,更不用時常往城守府裡送禮。”
“甚至去討好後院裡的女人,讓那些女人指手劃腳還嫌棄禮物送得不夠好看,二房的沒有三房的款式新?”
楊連志卻冷笑著,說起往事不由嘲弄起來。
“那到是,葉子皓的後院可真是清靜,甚至連他夫人都從不惹事,即使有人主動惹她也不會給人添麻煩。”
“……唉,你說的我都明白,我又何嘗不希望讓葉子皓繼續在任上待著?”王成業看了表弟一眼,有些無奈。
“畢竟金銀錢財、貴重禮物他不收,到是吃食他收,卻只是一些不算什麼的小物,回頭再還以吃食。”
“就好像底下人說的,這是市井鄰居做派,今天鄰家送你一個西瓜,明天你還鄰家一簍甜瓜,誰也不會欠誰太多。”
他說完又嫌棄地撇了撇嘴。
“哈哈,表哥說的是,現在一想還真是這樣子,不過啊,咱們送禮錢少了那麼多,人家大人還不用擔著貪贓的罪名呢。”
楊連志卻沒有嫌棄的意思,反而很欣賞葉子皓當初的做法,覺得這才是真正的聰明人,畢竟有些事於有些人,真的是心照不宣就成了。
“這到也是,而且事兒還不多,既不用自己親自登門客氣,也不用被人暗示要這要那,相比之下,他在任上的茶,比以前那些個的茶,好喝多了。”
王成業也笑了起來,回想過去一年的事情,覺得還是好事情比壞事情多,官商相處起來也在初期不適之後,就變得自然又自在起來。
“他家的酒也好喝呀,可惜……”突然楊連志提了一句,有些遺憾地搖頭。
“聽說他讓府學和各縣學都種了葡萄,若他還在任上,今年必然會有許多葡萄酒出來,我們也能再進一批貨了。”
說起葡萄酒,王成業也終於露出了惋惜的神情,嘆氣道:“可惜人走茶涼,新任城守若是不讓他做這個生意,他怕是收不到葡萄了。”
“新任城守也不會知道葡萄酒這件事吧?”楊連志愣了愣,突然變了臉色,“難道還有哪個蠢貨想故意找茬不成?”
“你以為其他人都像你我這般通透,知道葉青天在任上的好處比壞處更多?”王成業橫了表弟一眼,這世上從來不缺自以為是的蠢貨。
“若有人只記得他的不好,以為逮了機會可以報復,誰還攔得住一個犯蠢的人不成?再說……陳家的根基仍在這裡呢。”
所以,葉子皓走了,陳家卻回來了,若陳家蓄意報復,有的是機會,能做許多事情。
“陳家的根基,可不包括府學和縣學,不得不說,他葉子皓確實很會收買人心,再加上他在士學上的名聲,他……”
楊連志也不禁憂心地擰了眉。
“他已沒有功名了,名聲又值幾何?”王成業卻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