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就白衣吧,我本已棄了仕要去行商,有了錢一樣能做很多事情,我心存善念在哪裡都能行得正、站得直。”
葉子皓很快收拾了心情,又露出了笑容。
只是心裡還有一份歉意,不說士學,於葉氏一族其他向學的子弟,他是真的連累了他們。
“爹爹!掉!”突然,小吉祥揮舞著木勺伸了過來,拉回了葉子皓的注意力。
剛才葉子皓看傳書、吩咐歐陽不忌時,就將勺子交給小吉祥,讓孩子自己舀甜瓜泥吃。
小傢伙就快兩歲生辰了,小手還是會握一把小勺的,只是吃進口的和掉了的都不少,但他依然自食其力吃得很開心。
剛才他發現爹爹好像不開心,就舀到半勺甜瓜泥想要遞給爹爹吃,結果一揮手就掉了,頓時也不開心了。
葉子皓看著一臉委屈的孩子不禁好笑,便拿了托盤中放著的溼帕子替他擦了擦嘴,又擦了擦小手。
“再舀就是了,有什麼好委屈的。”葉子皓教兒子,彷彿也是在告訴自己,摔倒了爬起來再走就是了,有什麼好難過的。
齊老院長看著又開始冷靜地帶孩子的後生,目光難掩讚許。
這後生真是一個行事穩重、心性平和、目光長遠的好男兒,他說得對,其實不管在哪裡,他都可以做得很好。
突然,小吉祥剛舀到勺子上的甜瓜泥又掉了,這次勺子內翻,甜瓜摔在了他的小臉上,碰到了鼻子一側再順著小臉滑了下去,儘管他已反應很快地伸了舌頭出來,也沒能搶到口中。
最後落到了口水兜上,但小傢伙自己不知道,還以為仍在自己臉上呢,他抬起小手掌在自己臉上尋找著。
自然是找不著的,一時急躁了就抬手一揮,將自己的荷葉小帽給掀掉了,露出他微微扭動的糾結小眉毛。
眉心那點硃砂紅也被扭得微微變形似的,卻依然奪目。
“啊!”齊老院長本來有趣地看著孩子的反應,突然見到露出全貌的孩子,發出一聲驚呼。
“這孩子眉眼真像一個人……”
葉子皓正幫小吉祥把掉到口水巾上的一點甜瓜汁擦掉,聞言手一僵,連忙笑道:“我們族裡人都說,這孩子像我又像他孃親,大約平時也是我和他孃親都帶得多,仍是分不出來到底最像誰。”
“……”齊老院長卻沒有立刻回應。
葉子皓扭頭看了他一眼,見他表情卻似在思索著什麼,彷彿沒聽到他剛才的解釋似的。
葉子皓心裡猛地震了震,暗道不妙,連忙又將帽子給孩子戴上,他扭頭想要找個人將孩子送回院子裡去。
“這孩子模樣,讓我想到了一個十多年前見過的少年人。”齊老院長想到像誰了,但他臉上卻沒有輕鬆的表情,反而……嚇到了。
為自己的某個念頭閃過,而露出不可思議地表情。
“十多年前我還在京城太學時,北蒼使團來訪,隨團而來的就有北蒼太子殿下,玉樹臨風一美少年。”
“明明眉間一點硃砂看著有幾分陰柔之氣,但他模樣卻只有明淨幽雅,而絲毫不顯女相。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