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自家御賜田莊裡剋扣官糧不算案子的話,你們王家就是頭一樁喲。”
“青華州首富,佔著青華州第一冤案和本官上任第一案的名頭,我能有什麼辦法?”葉子皓說著,卻是嘆了口氣。
“只希望你們家的朝裡有人這時候別出來攪和了,不然這地方官司,就要變成朝廷第一御狀了。”
“你們放心,我葉狀元要告御狀,朝堂之上自會有人為我代遞狀紙、為我鳴冤。”
“……”聽著葉子皓在那兒狀似抱怨地嘀咕,楊連志卻是半聲也吭不出來。
他不敢吭聲。
葉大人的諷刺、警告、挑釁,他竟然一瞬間生出這幾種念頭,卻不敢為王家分辯一二。
他們楊家也是依附於王家的,王家在朝裡也確實有人為官的,因而在這青華州,就算是城守也對他們家族客客氣氣的。
只是城守……很不幸,已經換人了。
他們想要重新與城守建立和睦關係,為何這麼難呢?
不要錢、不要美人、不要利,這位城守的愛好是為民謀福,要當青天。
這訊息也不是他們私下瞎猜的,而是從幾位主簿那裡都得到了證實啊。
楊連志表情複雜地看著葉子皓,腦子竟然有些走神。
葉子皓勾了勾唇,便放下茶杯說道:“楊老爺,可是這茶喝不慣?”
葉子皓也不著急,故意問道。
“不、不是,小民……小民知道葉大人不但是個好官,也是個好人,善良、正直、公義。”
“小民敢再三前來討擾,其實也是清楚葉大人為人,不會與小民一般見識。”楊連志心中著急,突然起身拱手。
“但小民也清楚,再三前來都是為王家之事,萬幸王瑞那渾小子的案子已算了結,但王家依然憂心忡忡,小民的表哥王成業依然寢食難安,不知要如何才能化解這場官司。”
“小民斗膽,懇求大人高抬貴手,放那蠢婦出來,交由王家主母懲罰,或關禁足、或罰跪佛堂抄經、或……休棄庵堂終身,總比這關在大牢黑天暗日地強些。”
楊連志說完便垂首躬身作揖,不敢抬頭。
他感覺手心都在冒汗,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對一個年輕的大人如此這般誠懇而卑微地懇求,還是為別人的事情。
而這位大人看起來也是吃這一套的,對前任大人的那一套,沒用。
“唉,你這人也是仗義,若非如此,你也不可能再三見到本官了。”
葉子皓看著為王家之事還如此盡心盡力的人,竟是感慨,也不說客氣話。
但他也相信,這背後的利益肯定都是連著的,一個純粹的商人為一個表親做到這地步,甚至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冒險,絕對有他不得不為的原因。
既如此,那他也不客氣了。
“王家妾囂張,本官相信不是她天生就有這品性,如你前兒所說,不過是小人得志罷了,但是誰慣的?不該為此事負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