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城主簿,都是六品官階,比縣令要大,雖是屬官卻不是下人。
伍主簿聽城守大人這般說,心中感動,便抱拳一禮,就在周先生身旁坐了。
他們同階同僚,坐在一起也自在一點。
葉子皓便朝陳飛看了一眼,陳飛立刻起身為所有人倒酒,葉子皓便端杯敬了所有人一杯,之後再敬了伍主簿一杯。
伍主簿沒想到大人不但讓他同席吃飯,還敬自己的酒,心裡既不安又歡喜,覺得今天的努力沒有白費,他確實得到大人的賞識了。
杯盞相碰間,氣氛便輕鬆了不少,葉子皓也趁機問了不少關於城守府的情況,司庫在任這麼多年,自然是最熟悉的人。
而葉子皓問的並不是文書顯示的,也不是前任城守家那點事兒。
而是一座這麼大的城守府,最少是什麼配備標準、最多是什麼配備標準,日常一應開支,又從何而來。
伍主簿便知道,新任的大人是在瞭解自家的環境和情況,既不願少配備,也不敢多配備,因而要問熟悉情況的自己,這條線是什麼,還有應對的經驗。
雖說當著這麼多人,他也有許多不便之言,但大人竟然問了,席間又都是他們自家人,便也撿明白些的說了說。
當然能說的,也就是場面上沒有問題的,像那些小動作的秘密,自然是此時此地不能說的。
好在葉子皓也只要瞭解一個大概範圍,到不是他急著要以權謀私了,而是明天他們自家的總管和護衛就要到了,能安置什麼人手進來,得有個數。
這邊,葉青凰並不過問那些事情,畢竟她現在手頭無可用之人,這個家,現在還沒什麼可當的。
她一邊吃飯、一邊夾了湯泡的飯粒喂到小吉祥嘴邊。
小鈴兒已能喂些湯泡飯,但小吉祥還不行,這裡的廚房也不知道小吉祥能吃什麼,她沒吩咐下去,也沒人想到要給他準備米糊。
這也算是伍主簿的百密一疏了。
但葉青凰並不想計較,人家大人已在半個下午就將各個住院佈置下來,已是不易。
要怪,就只能怪自己這邊人手不夠使喚,沒人幫她留意這些事情。
但是吃了飯後,葉青凰就抱著兒子走到廳外,叫來一個聽差的丫環,讓她去廚房裡找管事的人,煮一罐米糊過來,就說這裡有兩個吃米糊的孩子。
這麼說,廚房裡的廚子就該明白怎麼弄,若是不會,她不介意好好整頓一下廚房,必是不能好好辦事之人。
那丫環偷看了小吉祥一眼,立刻領命去了。
畢竟是城守府的下人,雖說是粗使丫頭,也還是懂些規矩,又是大人新任,誰也不敢怠慢,就怕惹惱了新主子,下場悽慘。
只不過大人和夫人都那麼年輕,又聽說是農門學子高中狀元才得來的官,私底下,這些下人也是會議論紛紛的,因而對葉青凰,雖有聽命,也沒那麼多恭敬態度。
揹著伍主簿的地方,已經有人在猜測,他們的城守大人要隔多久會娶平妻進府?
將來掌事的會是正妻還是平妻?
此時葉青凰未出正院,還不知道底下有這樣的聲音,現在她只想給小吉祥和小鈴兒弄點吃的。
其他人也都吃完了飯,只有喝酒的還在繼續。
葉青凰身為主母,於是又去喊了另一個聽差的丫環,讓廚房燒熱水送往各處,大家稍晚要沐浴梳洗。
那名丫環也偷看了葉青凰一眼,不敢多問,便匆匆傳話去了。
葉青凰見那丫環眼神奇怪,想了想便走進廳裡,去問伍主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