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凰微微一笑,也斂手福了福,卻沒有說話。
她在縣城裡住那麼久,其實很少出門走動,而葉子皓也少與同窗往來,大家不相識的居多。
“雖然你或許並不想知道你三叔的事情,但我們幾個同窗商量了一下,覺得還是告訴你一聲比較好,只是……”
“這兩天四處尋找,並不知你住處,也真是沒辦法了,還好你今天自己現身了。”
那兩個同窗相視一眼,便立刻低聲說起原由。
葉子皓聽得驚訝,心裡卻極是無奈。
原來葉重華前些日同著南華州解元與一群其他州解元去南雲寺遊覽,在明鏡湖租了畫舫喝酒,誰知醉酒落水。
萬幸被船伕弄了上來,但也受了驚嚇又染了風寒,回來客棧就病下了。
這兩天請郎中、吃藥花了不少錢,將盤纏耗盡。
南華州解元覺得是自己邀請葉重華去的,弄成這樣也有責任,便幫著墊付了客棧房租,但想著不是辦法,就來尋了靖陽考生,打聽葉子皓下落。
親叔在京落難,當侄兒的再怎樣也不能坐視不理吧?
然而這些天葉子皓閉門不出,陳飛和趙沐秋每回出門都很小心,靖陽縣認識他們的人也沒能找著他們。
也就今天葉子皓他們大張施鼓的一大群人出來逛街了,才讓在街頭尋找的幾人發現,連忙將因由說了。
“凰兒,你們先回去,我和陳飛去一趟吧。”葉子皓無奈看向葉青凰。
南華州解元想的沒錯,不管什麼原因,親叔在京落難,當侄兒的不能坐視不理。
“一起去吧,反正都考完了,但我們還有事兒要辦,不能帶三叔同行,先看看他的情況如何,不行就給他些還鄉盤纏。”
葉青凰卻怕葉子皓又落入那些人的算計當中,不願意讓他自己去。
身為考生,若被人扣上帽子,不管怎麼辯解都不是正確選擇。
但她身為女子,說白了一個農家婦人,有什麼話她就是當眾也說得。
就算落人笑柄,說葉子皓娶了個潑悍無禮的農婦,也比百口莫辯要強。
“大家一起去吧,有什麼事情我們也是個見證。”鄭哲煜也連忙說道。
“對,咱們都是靖陽縣的人,誰還不知道那些事兒了?除非他葉重華再也不回靖陽。”周先生也連忙提醒著另兩個考生。
另兩個考生本是同鄉之間得到的訊息,幫著在四處尋人,聽了他們的話,也紛紛表示同去。
於是大家便朝西北街的華興客棧走去。
華興客棧裡,正好幾個解元在葉重華門前關心著他的病情,畢竟是一同去吃酒鬧出來的事兒。
葉重華的房間門半開著,一個郎中正在床邊把脈,大家這才沒有進屋,一個小二也在門前張望。
南華州解元看向那小二時表情有些不悅。
“他堂堂一個舉人,還能半夜跑了不成?不會少你們房錢的!”
那夥計被訓得連連陪笑,但就是不走。
“顏兄,若是再找不到葉子皓,咱們只能自己湊房錢了。”東商州解元表情有些無奈,低聲暗示著南華州解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