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用“驚鴻筆”構建出一道新的法術?
這個問題,顧旭曾琢磨了很久。
作為一個穿越者,他腦子裡裝著很多前世的優秀詩詞作品。
他本以為,只要隨隨便便地用“驚鴻筆”抄一句詩,就能立即具現出對應的意象,產生極為可怕的威力。
就像當初他在陸氏舊宅中施展的“萬籟空寂”之法。
只要寫下“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就能夠幻化出一片白茫茫的雪景,抹除對手身上的一切非凡要素——比如修士的真元、法寶的特殊屬性、鬼怪的法力等等。
但在那之後,他又抄了許許多多的前世詩句,可惜這“驚鴻筆”都沒有任何反應,就好像變成了一支普普通通的毛筆似的。
直到今天。
當他看著時小寒身著一襲黑衣,終已不顧地走進“明志堂”的時候,他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這首宋代詞人賀鑄所寫的《青玉案》。
在這首詞中,佳人在暮春時節飄然遠去,“凌波微步,羅襪生塵”,只有春天才知道她的去處。
當然,顧旭之所以想到這首詞,並不是因為“思慕美人而無緣相見”的閒愁。
他只是覺得,詞中那股悵然若失的情緒,與他自己此時的心境非常相似。
就像綿綿的春雨。
就像在沂水縣中隨風飄飛的柳絮。
於是,就在這一瞬間,他隱隱明白了使用“驚鴻筆”的要領——
在於真情實感,在於發自內心。
正因如此,簡單粗暴抄來的詞,沒有任何作用。
也難怪很多年前,陸家先祖能夠做到不修咒法、不修武學,純粹以詩畫明悟大道,最終飛昇成仙。
原來在其眼中,寫詩作畫的過程,就是一個領悟大道真意、叩問自己心聲的過程。
“驚鴻筆”曾是陸家先祖的本命物。
自然而然,它也傳承了陸家先祖的悟道方式。
於是,在這凜冽的寒冬裡,顧旭坐在藏書閣的窗邊,望著窗外空曠寂寥的院落,用“驚鴻筆”構建出了它的第二道法術——
“滿城風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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