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旭的話還未說完，夜皇便已微微眯起金色的眼眸，銳利的目光直視著他，同時手上力道加重，緊緊扣住他的手腕，令他隱隱生出一絲痛意。
“你打算把她單獨帶入道則領域裡？”她的聲音不自覺地高了幾分，語氣中透出一絲嚴厲。
聽她這口吻，活像個看著女兒要被不靠譜的小子拐走的老母親。
“夜皇陛下，我以人格擔保，對你妹妹絕無半點非分之想，”顧旭認真說道，“若你還是不放心，大可以一起隨我入道則領域，親自看著。”
夜皇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微微點了點頭。
“然後呢？”她問道，“光靠高濃度的天地靈氣，恐怕還不足以徹底治好我妹妹的傷勢吧？”
“那是自然，”顧旭答道，“接下來還需擒來一個擁有權柄的第八境強者，將其根骨與神魂剝離，轉化為純粹能量，用以滋養和修復你妹妹受損的血脈根基。”
“你的意思是，必須要殺掉一個第八境強者，才能讓我妹妹恢復如初？”夜皇追問。
“沒錯，”顧旭答道，“不過，得先抓活的，還得配合我的‘顛覆’和‘因果’權柄。”
夜皇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第八境強者，不論在哪個世界都堪稱鳳毛麟角，更何況是擁有權柄的第八境強者。在靈霄界，這樣的存在已足以成為一方大勢力的領袖。
“你計劃什麼時候反攻靈霄界？”夜皇沉默片刻，開口問道。
她心裡明白，要找到一個這樣的人，最快、最直接的方式便是攻入靈霄界，活捉任意一方勢力的首領，或太上昊天麾下的神將。
“等我晉升到第九境吧！”顧旭答道，“如果我的直覺沒錯的話，應該在近幾年內就能突破……希望到時候我還活著。”
聽到他那句“但願我還活著”，夜皇不禁回想起不久前與他一同穿越時空時，在兩年後的皇宮中見到的那具裝著他遺體的靈柩，也想起了未來的自己淚流滿面地擁抱並親吻他的情景。
如果兩年後他真的隕落，而太上昊天順利晉升第九境，那麼整個大荒無疑將陷入一場可怕的浩劫，而她也將徹底失去為龍族、為妹妹復仇的機會。
“你必須好好活著，你不許死。”
夜皇看著顧旭，一字一頓地認真說道。
“我儘量。”顧旭答道。
…………
片刻之後，兩人來到暢春園的一座雕樑畫棟的涼亭中。
夜皇將昏迷中的姜照月輕輕安放在涼亭中央的一把藤椅上。
龍族少女緊閉著雙眼，銀白的長髮如瀑般散落在肩頭，幾縷髮絲凌亂地貼在蒼白的臉龐上。紫色的衣裙上沾著斑駁的血跡，透出一種精緻而破碎的悽美。
顧旭在夜皇的注視下，展開了道則領域。
霎時，在兩人的視野之中，四周的景物變得模糊起來。
緊接著，桔紅色的火焰圍著他們在空中跳躍，像是起舞的精靈，映出一片迷離的光影。
夜皇很快感受到天地靈氣的存在——其濃郁程度竟比靈霄界更勝一籌。
隨著時間的流逝，姜照月蒼白虛弱的臉頰逐漸浮現出一絲血色。她的睫毛微微顫動，眉心輕蹙，彷彿在努力掙脫昏迷的束縛。
見到妹妹的這一變化，夜皇的心絃也隨之緊繃，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