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還有什麼吩咐?」蕭琬珺停下腳步,轉過頭問道。
她心想,陛下可能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政務,要交給自己去處理。
顧旭望著她,沉吟了片刻,最終還是開口說道:「或許這話有些冒犯……但我還是想提醒你一下,把胸部束得太緊,對身體可不好。」
蕭琬珺愣了一瞬,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胸口,又抬頭望向御案背後的年輕帝王,只覺得他的眼神依舊平靜淡然,沒有絲毫其他一些男人目光中常見的輕浮之意。
「他好像真的只是在關心我,」她心裡不禁默默想,「畢竟,修行典籍裡都曾說過,一旦修至聖人境界,凡俗的情感與慾望都會變得淡漠,心中將漸漸只容得下天地大道。」
蕭琬珺自幼在皇城中長大,父親長期閉關修煉,母親則沉迷於宮中的權力傾軋。
自從離開乳母的懷抱後,她便一直自力更生,獨自成長。
在處理世俗朝政的同時,還要照顧調皮頑劣的弟弟。
至於被人關心……
這對她來說,是多麼陌生的一種體驗啊!
「謝陛下——」
「——不必言謝。」蕭琬珺剛要開口,就被顧旭打斷了。
他頓了頓,又說:「等過些日子,朕打算弄個分身去靈霄界,偷學些那邊的道法,拿回來給大荒的修士們用。
「只是,靈霄界的道法,在大荒的規則下,不一定能完全適用。到時候,或許還得勞煩你協助朕對它們進行改進和調整。
「你可要保重好身體,別到時候把這些重活兒全都甩到朕一個人身上,否則朕可是要扣你俸祿的!」
為了大荒的修行者,陛下竟要親自前往靈霄界?
當聽到顧旭這個計劃的時候,蕭琬珺只覺得不可思議。
雖然顧旭只是打算派一個分身前往。
但蕭琬珺畢竟生長在皇帝高高在上、不理朝政的大齊王朝,以全天下之物力供養一人。
皇帝能夠不為了自己修行而勞民傷財就已經很不錯了。
何曾有過如此為了天下人身先士卒的舉動?
「琬珺定將不負陛下所託!」
懷著複雜的心情,蕭琬珺向顧旭屈膝行禮,隨後抱著厚厚的奏摺,離開了這間樹木環抱的御書房。
暢春園中依舊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
唯有平靜的湖泊,倒映著岸邊屋宇間搖曳的燭火,猶如點點繁星落在了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