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無知是一種幸福,那麼如今約定了前來學校探險的那些好奇心過重的“學生”們,此刻便相當於是在將本就已經臨近終點的幸福時刻越推越遠。
不過,對於有的人來說,幸福早已經不會因為沉睡而再度降臨。
睜開眼,胸腔中的窒息感瞬間被衝破令人忍不住連連咳嗽,似乎有不知名的液體從嗓子眼濺了出來,然而當視線趨於穩定,映入眼簾的卻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場景。
窗外是霧濛濛的一片,昏黃卻有些溫暖的燈光正從床頭櫃的檯燈飄逸而出,籠罩著還算是溫馨的小屋。
門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伴著偶爾碗碟的碰撞。
應是咳嗽聲引來了注意,不多時,屋門敞開了一條縫隙,露出門外略有滄桑的臉。
餘啟明的眉頭則是慢慢皺了起來。
身邊的的確就是他住了多年的塔河小區的那個房間,但他明明記得昏迷之前他從那個洞穴跳了下去。
他怎麼回到這了?
他又抬頭看去,然而,卻看的愈發清晰,母親的模樣似乎比記憶中衰老了太多,。
這時,母親走了進來:“又做噩夢了?”她儘量平靜地說著,卻無法掩飾眼神裡的擔憂,以及不自然流露出的愧疚。
餘啟明微愣,他本能地應了一聲,但腦海中的想法卻與行動南轅北轍。
他又是在做夢?不,這一次他記得清楚,他去了楊陵,而且,記得不光是在楊陵,還有在福東市,在孤兒院、南程村,以及在學校發生的所有的事。
不,這不會是夢。
忽而,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從床上爬起來,鏡子立於身前。
可就在腦海中的想法被印證之時,餘啟明的臉已然滿是錯愕。
他還是他,可是,那張臉赫然已經是二十多歲的模樣,有些變化,卻也相當熟悉。
餘啟明皺著眉頭,不知怎麼,他對自己的這般模樣居然沒有多少不適,雖然意外錯愕,卻也彷彿已經見了千次百次。
倒是他的母親有些難以接受他現在的狀態:“兒子,你沒事吧。”她擔憂的問道。
誰知,餘啟明卻依舊一言不發,他轉身在房間裡到處搜尋起來,也不知到底是在找些什麼。
終於,餘啟明的母親忍不住了:“兒子,你幹嘛呢,你別嚇我啊!”
餘啟明卻還是自顧自的做著自己的事,良久,才突然想起反應過來似的僵在了原地。
轉過身,臉上露出憨態可掬的笑容:“呼~睡蒙了睡蒙了,放心吧,媽,我沒事,啊,沒事沒事。”說著,他甚至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真的一副還沒有完全清醒的模樣。
母親對此將信將疑,畢竟兒子從小就有那駭人的毛病,雖然近些年來已經有所好轉,他本人也不願意再提起,但它就彷彿一根刺,永遠紮在心頭,怎麼也拔不掉。
餘啟明自然不可能就這樣下去,他嘿嘿地笑了兩聲:“媽,你擔心什麼呢啊,放心吧,我就是睡蒙了而已。
話說現在幾點了,嗯~好香啊,做什麼好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