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看到了一個虛影從餘啟明的身體輪廓邊緣浮現，那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根本沒有給人任何以適應的機會。
林佳藝的手鬆開了，她認得出，此刻餘啟明身上散發的正是那少有的詭屋的任務中才會碰到的鬼魂散發的氣息。
如果不是眼前的人是餘啟明，恐怕她都會以為這就是一隻厲鬼。
然而，這還僅僅只是一部分而已。
餘啟明的身上自當還有活人才有的模樣，那不再掩飾的殺意這一刻近乎瘋狂般的融入到了其恐怖的氣息之中。
黑暗裡，眾人就彷彿看到了一尊魔神站在自己的身前，那陌生的模樣讓人無法相信剛剛這還是一個他們熟悉的人。
何老四同樣在跟著打顫，他也不懂餘啟明怎麼會突然變成這副模樣，難道這和餘啟明的特殊身份有關？不，什麼身份會讓餘啟明變成這副模樣。
可是，他卻沒有鬆開自己的雙手，甚至喝止住了孫龍妄想逃離的動作，他看到了餘啟明的眼睛，其猩紅的眼神雖令人恐懼，卻依稀能夠令人找到一絲清明。
而眾人這般，餘啟明又何嘗不是如此。
所有人都以為這莫名的氣息會帶給餘啟明一些不同的東西，然，餘啟明能感受到的卻只有無處擺脫的恐懼。
眼前的一切都附著著強烈的不真實感，他就感覺此刻像是有另一個人在支配著自己的軀體，可是，他所有的動作又都只是自己想要做的。
他慢慢走上前，亦看得清眼前任何一個人的表情。
有人在畏懼，有鬼在恐懼。
可笑麼？呵呵，恐懼的反而是鬼。
不，更可笑的還在後面。
作為鬼的二人居然都無法掙脫活人的控制，而作為人的餘啟明此刻卻成了行兇的一方。
他停下了，就在四個人的面前，然後滿臉恐懼地揚起了右手，手中是還沾著血的匕首。
於是，漸漸有怒吼聲傳出來，咒罵、威脅、求饒，原來鬼也是會害怕的。
餘啟明的動作很慢，只是，他並非是在猶豫，而是在選擇。
直到他看到了楊倩倩那張充滿嫉妒的臉。
記憶湧現，憤怒驅逐出理智。
接下來的事就連餘啟明自己都不清楚了，他只看見、記得自己的手臂曾快速地滑落過，於是，當那股令人恐懼的血腥氣息散去之時，他便見到了腳下已然失去了氣體的屍體。
臉頰是溫熱的血氣，那不是一個鬼應有的模樣。
餘啟明沒有發愣，甚至可以說，眼前的場景都和他的預想有著諸多類似。
可是，楊倩倩還站在那，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她的屍體不是就在餘啟明的腳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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