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著這些年的經歷,餘啟明不禁感嘆,物是人非,南程村這些年的變化又何嘗不是沒有。
兒時的玩伴早在不知多少年前就也搬離了南程村了,走過了村子一週,他也未曾見得又熟悉的年輕面孔與自己打招呼,就連關係最好的杜薇姐,如今也已經結束了高考,不知全家都搬去了哪裡。
至少是沒有再回來看了。
那到底是從小的怪異經歷讓他不敢與人交往呢?還是說他本來其實就是個習慣孤獨的一個人?
其實關於這一點,或許連餘啟明自己都不知道。
近十年的時間,村子邊的小河溝早已經窄了不知有多少,人走茶涼,回頭望去,南程村那番熱鬧的景象帶給餘啟明的只有永遠都不會散去的不真實感。
奈何事已如此,可能餘啟明早已經習慣了吧,索性他也就不願意多想了。
父親的聲音忘了是何時從身後響起的了,那是在叫他回去吃飯的呼喊,餘啟明呆滯地點了點頭,腳還未踏足水面,便已回身向熟悉的方向走去。
“我應該是很喜歡這樣的生活的。”莫名地,他的腦海裡浮現出如此的想法。
......
應是大家都是差不多的時間過來的,午飯一過,姥姥家的親戚便該走的走,該休息的休息。
那些親戚本來就是村子裡的住戶,也各自有各自的村屋,壽宴的事情早在幾天前就處理的差不多了,也犯不上今天還沒準備好,那些自當是不準備繼續在這窄小的屋子裡浪費了光陰。
餘啟明也因此好不容易得了些休憩的功夫,連續幾晚的噩夢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又坐了一個多小時的車,當水足飯飽,睏意便湧上腦海。
熟悉的被窩裡是長久未曾光顧的溫度,可傳來的氣息卻多年未有改變。
空調傳來涼爽的溫度,雙眼緊閉,睡意便佔據了所有的神志。
或許是久違的安心之感吧,這一覺罕有地讓餘啟明沒有再遭受噩夢的困擾,當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然是傍晚的六點半左右。
初夏的白晝總是長一些,已然是這個時候,屋子外面還矇矇亮著。
熱好的飯菜就放在床邊,簡單的菜餚卻是熟悉又誘人的香味。
餘啟明慵懶地爬出被窩,雖然還不餓,但想著這會不吃東西晚上又會捱餓便也無奈地將筷子拿了起來,可就在這時候,還不等他將碗裡的米飯送進口中,忽然房門外就傳來驚喜的呼喊聲。
“啟明,餘啟明!”呼聲伴隨著急促的腳步,當餘啟明抬頭之時,母親已然闖進到了他的房間裡。
也不等餘啟明反應,他手裡的碗筷便被一把奪了過去:“你醒了啊,先別吃了,小韓他三姑那接電話了,走,我先帶你過去。”
聽到這話,餘啟明又是一陣愁眉苦臉,可他又能做什麼呢。
穿上鞋,跟著母親的步伐,而父親也早已經在門外等著了。
三人疾步匆匆,儼然已經顧不得旁人的眼光,不由分說地就朝著“三姑”的住處走去。
倒是餘啟明還無可奈何地四處張望,而就在這時候,忽而他的視線竟瞥
到了一處村外的景色。
在南程村的土路與公路的連線之處,一輛黑色的轎車正停在那裡,雖然看不到車牌號,卻足以讓餘啟明認出其熟悉的裝飾與細節。
而在公路的中央,一輛計程車剛剛從轎車的旁邊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