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榮注意到他手裡夾著的鐵塊,鐵塊燒得呈現赤紅色,上面還有煙氣繚繞,但他征戰沙場多年,受傷已是家常便飯,他豈會被這點痛給屈服。他依舊嘴硬道:“想要我告訴你,做夢都沒機會!”
陸笙羽嘴角微微上揚,皮笑肉不笑的模樣讓他嘴角的笑意顯得有些殘忍:“是嗎?”眉頭一挑,“既然你這麼愛玩,我就陪你玩,看看到底誰笑到最後!”
說完,他將鐵塊貼在祈榮的胸膛,死死按住,眸子卻是一寸寸冷卻,冰冷得如同鳳昭國裡最冷的一個冬天。而隨之而出的是祈榮大叫響徹整個天牢,那痛叫讓一般人聽著都忍不住起雞皮疙瘩,可見是有多麼痛。即便祈榮受傷無數,可這樣痛不欲生的刑罰倒是頭一次,在一番痛叫過後,最後一絲力氣也彷彿耗盡,終是暈了過去。
看著祈榮的頭歪垂著,陸笙羽才將鐵塊拿開。鐵塊將祈榮的皮肉都烙得發黑,看起來有些殘忍,若是換做別人,別說陸笙羽下不了手,就是下得了手也於心不忍,但對祈榮,他卻沒有半絲可憐。
他可以有普度眾生的仁慈,但他也有斬草除根的決絕。對於祈榮這種野心勃勃的人,不除掉他,終有一日他的下場自然不會好過。若不是為了找到他額娘和姐姐,他何至於將這樣一個禍患留到現在。
陸笙羽方才雖說得胸有成竹,思緒卻是不停飛轉。祈榮被抓後,他就派人去抄了湛王府,府內幾乎到處被翻了個遍,連一花一草都沒有放過,卻沒有找到他額娘和姐姐的身影。他這段時間除了審問祈榮,對湛王福晉許氏和祈月亦是多次審問,卻是無果。
從祈榮那裡離開後,陸笙羽沒有回皇宮,而是去找湛王福晉許巧音和祈月。相對於祈榮的狂妄,許巧音和祈月就顯得有些惶恐不安。看到陸笙羽的時候,許巧音和祈月都害怕地往角落裡縮,兩人相互緊抱著,彼此都將頭埋在臂彎裡,一個勁地重複:“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不要問我。”
兩人灰頭土臉的模樣,以及髮絲凌亂,與瘋子無異。陸笙羽凝眸,對身後的獄卒說道:“將祈月帶走。”
“是。”說著,兩個獄卒去開牢門。
許巧音和七月一聽嚇得猛抬起頭,看著兩個獄卒正在開鎖,許巧音將祈月護在身後,目光警惕:“不準帶走我的女兒,誰都不可以帶走她!”
“額娘,我不要跟他們走……”如今的祈月沒了當初的囂張跋扈,祈榮落罪被擒後,陸笛謙正好找了個機會可以休掉祈月,所以第二天休書就送到了牢房,從那一刻起,祈月就真的垮了,無精打采的,沒有以前的朝氣。眼下整個人也是縮在許巧音的身後,身子瑟瑟發抖,面露恐懼。
兩個獄卒開門進來,直直地朝著兩人走來,許巧音索性就站了起來,將祈月嚴實護住。可她一婦道人家,在牢裡伙食不好,急缺營養,自然不是兩個大男人的對手,一個獄卒扯住許巧音,另一個獄卒直接將祈月揪了出來。許巧音看著祈月就要被帶走了,嚇得張牙舞爪:“不要碰她!不要帶走我的女兒!”
“額娘,我不要走,額娘……”祈月用力地掙脫,可怎麼也掙脫不開,眼淚唰唰直下。
不管祈月怎麼反抗,她還是被拖出了牢房。許巧音急地大叫:“你們不可以帶走她!你們不能帶走我唯一的孩子!月兒!”
正因為許巧音情急之下口無遮攔的一句話,讓陸笙羽抬起手,示意獄卒們住手。他則進到牢房裡,向許巧音走去。
許巧音還沒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見他進來,連忙跪下來,不停磕頭:“太子殿下,罪婦求您了,求您大發慈悲,放過月兒吧,求求您了……”
對於許巧音的乞求絲毫沒有聽見,而是問她:“你說祈月是你唯一的孩子?那死去的賢妃呢?”
經由陸笙羽提問,許巧音這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眸子一瞬間睜大,整個人都僵住了,遲遲沒有半點反應,好久之後,她又急急否定:“罪婦沒有這麼說過,殿下一定是聽錯了。罪婦說的是月兒是罪婦唯一在世的孩子。”
陸笙羽俯看著她,命令道:“抬起頭來。”
許巧音此刻內心極度心虛,不願抬頭,可對方是太子,不得不從。她抬頭,看著陸笙羽緊緊盯著她,一股無形的壓迫感讓她想要躲開視線,可她又怕他看出她的心虛,只能強裝鎮定。
陸笙羽盯著她,一字一句問道:“祈賢到底是不是你和祈榮的孩子?”
看著那雙冷厲的雙眸,許巧音終是忍不住撇開了實現,嘴巴張張合合一會,才說道:“是……”
回答時的語氣分明多了些底氣不足。
陸笙羽似乎猜到了些什麼,只是有些猜測還需要被證實才能讓他真正的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