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是擅離職守。”青兒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蕭盈娣,又對碧珠使了個眼色,才說道:“碧珠,我最近閒的時候在繡牡丹,可總覺得不夠逼真,你針線活厲害,你去隨我看看吧。”
碧珠顧慮地回頭看著蕭盈娣,青兒又說道:“就一會兒。”
見蕭盈娣怔怔失神,一時半會也不會讓她服侍,碧珠終是隨青兒出了屋子。可青兒走出屋子沒幾步就停下了腳步。
碧珠疑惑地看她:“你怎麼停下了?你不是讓我去你屋子看你的刺繡麼?”
青兒嘆了口氣:“我哪裡是向你請教刺繡,只是有些話不好當著福晉的面說罷了。”
碧珠回頭望了望緊閉的屋子,聲音不由得低了幾分:“你要跟我說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好奇福晉和殿下之間到底是怎麼了?”
青兒的話讓碧珠不解:“你這話的意思是?”
“福晉對我有恩,無奈我只是殿下跟前的小宮女,也報答不了福晉什麼,但心裡卻是處處替著福晉考慮的。前段時間殿下和福晉之間的關係融洽是有目共睹的,殿下本就對側福晉失了興致,前段時間馮大人和湛王爺叛亂被擒,按道理說殿下更不會再寵幸側福晉才是。但今兒個不知怎地,殿下竟說以後都要宿在幽蘭苑。所以擔心福晉,特地過來看看。”青兒瞧了碧珠一眼,“殿下和福晉之間到底是怎麼了?”
碧珠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格格說要出宮,殿下去宮門口攔住了她。當時我離得遠,不知他們說了些什麼,但看兩人表情,談話卻是不愉快的。”
青兒的面上漸漸露出擔憂:“福晉現在有孕在身,情緒不宜太激動。”
碧珠卻不以為意道:“格格倒是發發脾氣,將不快都吐露出來倒好了。偏偏她什麼都不說,從宮門口回來就一直坐在屋子裡,不吃不喝也不說話,我倒是擔心她這樣悶壞了身子可怎麼得了。”
青兒想了想說:“殿下那裡我無權說話,還是需要你多開導開導福晉才好。”
“恩,我知道的。”
“那行吧,福晉這有什麼情況你隨時來通知我。我就回去了,免得殿下喚我找不到人。”
青兒和碧珠兩人談話的聲音雖小,但蕭盈娣立在窗邊多少是聽了些進去。他要留在幽蘭苑是嗎?
放在茶桌上的手指,漸漸彎起,手指用力抓著桌子,如果是白天定然能看見桌面傷感又四條抓痕。可再怎麼發洩,卻也緩解不了心中的痛。她不該動情的,她最不該對未來的君王動情!
早上陸笙羽從幽蘭苑裡出來後,努力剋制著不去倚梅軒的衝動,但腳步由心指使、不由大腦支配。待他回神,他人已經到了倚梅軒門外,看著眼前的門,正欲抬腳向前跨一步,卻怎麼都提不起來。立在門外,內心卻在極力掙扎。
青兒見他這個樣子,明白殿下不是對福晉沒有感情的。雖然最開始兩人鬧得非常不愉快,正因為恨之入骨的兩人之間少了恨,愛才會明顯,才會深刻。青兒走到他身後,垂著頭說道:“殿下,可否允許奴婢如實稟報?”
“說。”
“嫡福晉從昨晚開始就水米不進,據說還一夜未睡,,”
青兒的話音還未落,面前的人早已是跨進了門內。
看著桌上擺滿的菜餚,碧珠站在蕭盈娣身邊,說道:“格格,你多少吃點吧?為了肚子裡的孩子,你也得吃點啊。”
蕭盈娣卻是坐在床上,目不斜視盯著被褥,對於碧珠的話恍若未聞,蒼白的臉頰沒有半點表情,就跟死去一樣。碧珠從來沒有見過蕭盈娣這副樣子,在她印象中,蕭盈娣做過最讓大家擔心的事,是她八歲那年,太后不准她去見陸子衿。她氣得在王府裡大哭,甚至關在房間裡,誰都不見。當著睿王爺和睿王福晉的面說著絕食,到了晚上還是會偷偷地讓碧珠去廚房端來吃的。
所以碧珠還從未見過蕭盈娣真正絕食,這次水米不進且不眠不休的模樣還是第一次。碧珠著急地儼然快要哭出來了。
“格格,你這樣憋著會難受的,會生病的,格格,奴婢求你了。”
見蕭盈娣還是不給她半點反應,碧珠又說道:“格格,奴婢是碧珠啊,是跟你從小一起生活的碧珠,你就算是殿下的氣,你也別不理奴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