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清瞧了一眼陸笙羽面上驚恐的表情.面上閃過一絲困惑.這還是他頭一次看到太子有這樣的表情.雖困惑.還是不敢遲疑地往外面走.可走了沒幾步.陸笙羽又在身後叫住了他:“記住.去請鄭太醫過來.不要驚動他人.如果有人問起.你就說我頭痛的舊疾又犯了.請他過來看看.”
永清應允後.刻不容緩.疾步而去.
碧珠看著滿是血的床單和被褥.嚇得整個人動彈不得.走出門外的時候險些摔下臺階.她不明白格格和太子在屋裡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她被殿下叫進去的時候.入眼的便是滿床的血跡.以及格格血流不止的腿.觸目驚心的血.以及蕭盈娣蒼白而沒有血色的臉.都讓碧珠誤以為是陸笙羽弄傷了她.畢竟陸笙羽想蕭盈娣死已經不是一次了.只是僅這次見血了.踉蹌著步伐.走到後院.將床單和被褥扔進火爐.漸漸焚燒.
西未正巧經過目睹了這一幕.沉吟了片刻.徑直去找陸笙羽.
此時的陸笙羽立在外殿的床邊發呆.屋內鄭太醫正替蕭盈娣處理著傷口.冷峻的面容望著漸漸暗淡的天色.看不出任何表情.負手而立.身上寒氣凌人.
西未走過去.低頭輕聲說道:“殿下.”
身子震了一下.從怔愣中回神.看了一眼西未.又回頭看了看裡間緊閉的房門.隨後說道:“去書房.”
“屬下這幾日一直跟蹤湛王爺.發現他經常去西郊.屬下猜想湛王爺可能是想買通西郊的守衛.讓他手下的兵力進駐盛京城外.”一進書房.西未就直截了當地說明來意.
陸笙羽面色沉沉.聽完西未的話.又發了些會的呆.才又重複道:“你剛剛說湛王爺這幾日常去西郊.”
對於陸笙羽的心不在焉.西未有些困惑.又想起方才他看到碧珠燒的那些被褥床單上大灘血跡.忍不住猜想連連.可他不方便詢問.只好藏住心中好奇.低聲說道:“是.屬下這幾日跟蹤湛王爺發現他常去那裡.”
這次陸笙羽倒是聽進去了.沉思許久.他抬起眸子.直直地看著西未:“西郊上是官道.而且西郊守衛是葉統領手下的人.你確定湛王爺是要帶著兵力從官道上走.”
西未見陸笙羽直瞅著他.不由得有一絲閃躲:“是……不然屬下實在想不透湛王爺為何多次去西郊了.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湛王爺應該就是看中這一點吧.”
西未的語氣中多了一絲不肯定.瞭解西未的陸笙羽已然發現他的反常.加上他閃躲的眼神.這一切的一切都盡收陸笙羽眼底.陸笙羽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嘴上卻是說道:“即刻你將所有的暗衛都佈置在西郊附近.發現什麼風吹草動立即來報.”
“是.”
陸笙羽目送著西未離開.眼眸冷到極點.
好在蕭盈娣的傷口不深.鄭太醫仔細處理過後.倒也止住了血.鄭太醫走後.碧珠一直守在蕭盈娣床邊.看著蕭盈娣憔悴的臉.碧珠直淌淚.分外消極地說道:“格格.咱們逃出宮去吧.不管天涯海角.奴婢都願跟隨格格.奴婢不想格格在留在宮中了.”
蕭盈娣虛弱地搖搖頭:“我不可以走.”
“可是格格呆在這裡.遲早有一天小命會不保的.”碧珠想到蕭盈娣腿上鮮血淋漓的模樣.淚水滾落地越來越厲害.
“這次是我自己弄傷.”蕭盈娣輕聲說著.
碧珠卻是一愣.呆呆地看著她.都忘了哭.顯然是被蕭盈娣的舉動嚇愣住了.
蕭盈娣偏頭看她.淡然一笑.沒有傷感.卻是一種輕鬆的笑:“有些事實若是能被掩蓋.這點傷又算得了什麼.雖說紙包不住火.但我會在火將紙燒乾淨之前.熄滅.”
碧珠聽完.先是不解地蹙眉.而後想了許久.她才恍然大悟.驚得睜大眼睛.她不敢相信格格竟然會想到這一招來掩蓋自己非處子之身.咬盡手指.低低喚她:“格格.你……”
唯恐碧珠說出心中所想.蕭盈娣立刻接過話說道:“太醫吩咐煎的藥呢.我該喝藥了.”
經她一提醒.碧珠這才回過神來.訝然地站起身:“奴婢擔心格格.竟把這茬事給忘了.奴婢這就給格格端過來.”
碧珠手腳倒是利索.快步走出去.沒過一會.就端著藥往回走.可走到門口時.卻遇見陸笙羽正巧往這邊而來.雖說碧珠知道蕭盈娣是自己弄傷的.可心裡還是忌憚著陸笙羽.所以見到他.嚇得連行禮都忘了.直接噗通跪在地上.算是行禮:“殿下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