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樓里人潮鼎沸,即便是新年之際,樓裡的人亦是絡繹不絕。
陸子衿立在百花樓門外,抬頭,看著那塊寫有“百花樓”三字的牌匾。
“這位爺,可要進去歇歇?”
陸子衿低頭,只見一濃妝豔抹的女子,大冬天地袒露著雙肩,對著他擠眉弄眼,時而貼身在他身上摩擦,挑逗意味明顯。
陸子衿眼中閃過一絲嫌惡,過後他嘴角揚起笑容,見那個青樓女子痴呆的模樣,他挑起她的下巴,然後將她一把攬進懷裡,走了進去。
百花樓的老鴇看到自家的姑娘拉了這麼一位衣著華麗的男子進來,笑得更是合不攏嘴,趕緊撂下面前的男客人,扭著腰走了過來,親自招待陸子衿:“哎喲,這位爺看著面生,想必是初來盛京吧?”
“恩。”青樓裡的老鴇大多都見過盛京裡的達官貴人,本來陸子衿還擔心被人認出來,沒曾想老鴇會這麼說,既然如此,他就裝個外鄉人好了。
老鴇笑著說道:“爺可算是來對地方了,咱這百花樓裡的姑娘可是盛京裡數一數二的。”說著,她朝著一旁揮了揮手絹,“來人吶,快去為這位爺準備一間上房。”
又轉身對陸子衿說道:“爺可有中意的姑娘?”
“有。”
老鴇面上更是一喜,看來百花樓裡的姑娘倒是聞名整個鳳昭國了。老鴇的眼睛笑眯成了一條縫兒。“不知爺看上了我們這兒的哪位姑娘?”
“聽說你們這兒有個蘭煙姑娘?”
陸子衿話語剛出,老鴇的臉色瞬間不好看,笑容也掛不住了,一副為難的模樣。
“怎麼了?”
老鴇看了看周圍,這才湊了過去,對陸子衿說道:“爺,咱們借一步說話。”
兩人走進上房,老鴇關上門,才納悶說道:“蘭煙姑娘早在兩年前就被人贖身了。即便爺是外地人,也不該不知道蘭煙姑娘如今正是當今聖上的寵妃啊?”
面對老鴇的質疑,陸子衿一臉平靜地說道:“哦,是這樣的,我本不是鳳昭國人,這次是來盛京也是為了採辦貨物,所以順道來見見這個有名的美人兒,沒曾想她早已不是百花樓的姑娘了,真是可惜。”
老鴇點了點頭,算是信服了他的話。“所幸爺是在我百花樓說這樣的話,若是在外被上頭的人聽見了,即便爺不是鳳昭國的人,也免不了一頓懲罰。”
“哦?此話怎講?”
老鴇低聲說道:“如今蘭煙姑娘已成了皇妃,青樓出身自然是對她的名譽有損,所以無人敢提及。”
“原來如此。那這麼說來,當初贖蘭煙姑娘的人一定是你們的皇上了?”
陸子衿自始至終都將目標鎖定在蘭煙身上,讓老鴇又忍不住起了疑心:“爺怎麼總是打聽蘭嬪娘娘的事兒?”
陸子衿面上一頓,隨即笑道:“我對這鳳昭國並不怎麼熟,也就對蘭煙姑娘的事情聽說得比較多,所以難免好奇一些。”見老鴇半信半疑,他又說道,“其實不瞞你說,我雖未曾見過蘭煙姑娘真容,但心中早已對她痴戀許久,所以此番前來,也是有意將她贖身,娶回家中。”
老鴇嘆了口氣:“可惜了爺一番心意。不過蘭煙姑娘不是皇上來贖的身,而是溫君義溫公子,溫公子亦是從商的,想必你應該有所耳聞才是。”
溫君義?這個名字生疏得很,可為了騙過老鴇,只得隨和道:“哦,他這個人我倒是略有所聞。”
隨後陸子衿不再說話,而是陷入了沉思。老鴇從未見過他,沒道理對他說謊。所以眼下有兩種情況,一是蕭芷柔站在陸笙羽那邊,為了引他上當,對他說了謊,但蕭芷柔應該會知道他私底下會去查探,那麼她說謊的事必然會被揭穿,所以她沒道理這樣做;二是陸笙羽料到會有人來調查蘭煙的身份,所以讓老鴇編了一套說辭。
不管是哪種情況,他現在都不能輕舉妄動。這事若是真的,能廢掉陸笙羽的太子之位,若是假的,他必定會被貫上危言聳聽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