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陸笛謙獻禮的時候,他走到殿中央,端起自己的賀禮,隨著祝福話語落下,禧公公接過賀禮。陸笛謙抬頭之際,視線無意落在蘭煙的手腕上,頭頂的燈光照射在那羊脂白玉鐲子上,光芒耀眼。陸笛謙的眉頭卻是一瞬間蹙了起來,退回席位上的時候,他忍不住看了陸笙羽一眼,眼中多了些許不滿。
隨著每個席位上杯盤狼藉,個個臉頰微醺,晚宴才結束。皇上先一步離去,隨後幾個皇子陸續離開。整個晚宴下來,陸笙羽除開與人敬酒,多數情況都是在自飲,眉頭自始至終都緊蹙著,周身散發著寒氣,使得馮雪不敢靠近他。馮雪扶著他走出去都是小心翼翼的,唯恐惹他不悅。
兩人剛走出殿門口沒幾步,陸笛謙卻擋在他們面前,看著陸笙羽說道:“二哥。”
陸笙羽雖有些醉了,可還沒醉倒人事不省的地步,一見陸笛謙像是有話說,他推開馮雪,對她揮了揮:“你先回去。”
陸笛謙和陸笙羽兩人走到殿外不遠的一處僻靜之地,陸笛謙極力壓著怒氣,假裝鎮定地問陸笙羽:“二哥,上次我託你轉交給盈……你的福晉的羊脂白玉鐲子,你可轉送了?”
陸笙羽不明白都過了這麼久,陸笛謙為何在這個時候突然提起這個事。當時陸笛謙不想蕭盈娣知道是他送的,只當是陸笙羽送給她的,可她當時一見是陸笙羽送的,壓根就沒接。陸笙羽被她氣著了,一氣之下,直接送給了蘭煙。可如今這種情況,他若是這麼回答陸笛謙,宮裡人多嘴雜,被聽了去,讓人誤以為他和蘭煙有什麼,到時候有理也說不清。
所以陸笙羽點點頭:“恩,送了,,”
陸笙羽的“了”字剛落的瞬間,一個拳頭毫無預兆地迎面而來,打在他臉上,疼痛一下子將他的醉意打散一半,整個人也清醒不少。
一拳好像還不解氣,陸笛謙又揮起手臂,正要再揍他一拳。
這次陸笙羽有心防備,一把握住他的拳頭,陸笙羽不滿地看他:“你幹什麼?”
陸笛謙雖然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可還是盯著他看,他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怒火,“五哥跟蘭嬪到底是什麼關係?”
蘭煙在未進宮之前,一直被陸笙羽安排在百花樓後院,他雖時常去看蘭煙,但他和蘭煙的交情除了溫君義、蕭盈娣和幾位他信任的臣子之外,並沒無其他人知道。而這些人是不會將這事透漏出去的,所以此刻陸笛謙這樣問,陸笙羽眼中多了些警惕和防備,以為是陸笛謙派人跟蹤他,所以發現了他和蘭煙的事。
“你這話什麼意思?”
陸笛謙卻是輕哼一聲:“我是什麼意思,難道五哥不明白嗎?”停頓一下,陸笛謙正色問道,“是陌生人,是朋友,還是情人?”
陸笛謙說到“情人”二字時語氣特別重,很明顯他是帶著肯定的語氣說出疑問的話。
“你派人查我?”
“對於權勢,我從不感興趣,也沒有心思去提防這個,監視那個。只是蘭嬪現在是皇阿瑪的寵妃,我只是好心提醒一句,五哥是不是該收斂一下?”
陸笛謙的為人,陸笙羽是清楚的。既然陸笛謙沒有派人查他,他是怎麼知道他和蘭煙是認識的?
“你……”陸笙羽疑惑地說出一個“你”字,就不再說話,顯然是在等陸笛謙的回答。
“你自己送出去的鐲子你難道不知道嗎?”陸笛謙被陸笙羽的不知所云激怒了,一把抓住他的衣襟,“那本是我託你轉送給太子福晉的新婚賀禮,可你卻送給了蘭嬪,你現在還要跟我裝糊塗,裝不知情嗎?你是要告訴那鐲子是被人偷了,其實不是你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