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八,宜婚嫁,那日太子迎娶盈娣格格和馮家千金過門。
在那之前,蕭盈娣一直呆在睿王府,等著那場毫無幸福可言的婚禮。
大婚前一夜,碧珠和梓月兩人陪她聊至深夜,服侍她睡下後,兩人才離開。兩人走開沒多久,房間內突升一股異香,本是淺眠的蕭盈娣,不過片刻,已然昏睡過去。醒來的時候,只覺全身痠痛,渾身疲累。
碧珠端了洗漱水進來,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見蕭盈娣喚她,碧珠才晃過神來,但是看向蕭盈娣的眼神複雜,其間參雜著擔憂,甚至是憐憫。
“怎麼突然這樣看著我?”蕭盈娣有些不明所以。
“沒,沒事。”碧珠眼神閃躲,忙將毛巾擰乾,遞給蕭盈娣,在蕭盈娣低頭擦臉的時候,碧珠的視線依舊偷偷打量著蕭盈娣。
洗漱完畢,穿好紅嫁衣,碧珠為她盤髮髻,因為心神不寧,幾次扯到蕭盈娣的頭髮,痛得她不由得輕撥出聲。
蕭盈娣嘆了口氣:“你今兒個到底是怎麼了?”
“沒怎麼,奴婢只是為格格心疼。”說完,碧珠看著蕭盈娣的眼裡多了疼惜。
聽她這麼一說,蕭盈娣笑了笑,抬手覆上她的手背,安撫道:“沒什麼好心疼的,我能活著就已是萬福。況且你是我的陪嫁,以後有你在,我至少還有個伴,挺好的。”
“格格。”碧珠欲言又止,看著蕭盈娣那張從容淡定的笑臉,碧珠反倒雙目通紅,扭頭掩嘴哽咽。
太子大婚,皇上必然高興,在宮內大擺筵席,宴請盛京所有官員,場面大氣壯觀。就連久未出門的賢妃都忍不住挺著肚子想要沾一沾這喜慶。
太子既是今日的新郎倌,自然免不了與人推杯換盞,相對於新房美人來說,美酒更佳,是而,陸笙羽流連在席間久久不曾離去。太監多次暗示他可以去新房揭喜帕了,但他卻當做沒有看見,繼續把酒言歡,大有一醉方休的姿態。
馮雪和蕭盈娣身處東宮兩個庭院,因太后的面子,蕭盈娣自然穩居正位,因而作為側室的馮雪所住的幽蘭苑和蕭盈娣的倚梅軒不論整體佈局和大小都要略微簡陋一些。
如今兩人分處兩院,馮雪自小飽讀詩書,是個十足的大家閨秀,三從四德更是銘記於心,所以她如今在新房端坐幾個時辰,竟絲毫未動過,也並無半點怨言。倒是蕭盈娣時不時動幾下,這倒不能怪她,一早起來整個人腰痠背痛,又在這房內坐了幾個時辰,加之頭上鳳冠似有千斤重,她委實受不了,若是不活動幾下,她的腰鐵定是要斷的。
直到宴席散去,宮女和太監開始收拾殘局,醉醺醺的陸笙羽才由著太監扶回東宮,蕭盈娣是正室,新婚之日理應睡在她屋。
碧珠一直守在新房門外,見兩個太監搖搖晃晃攙扶著不省人事的太子,她趕緊幾步上前幫扶一把,瞧著太子醉得站都站不穩,不由得來氣:“殿下怎麼喝成這個樣子了?”
兩個太監連忙無辜地解釋:“碧珠姐姐,奴才們勸過殿下,可殿下不聽奴才的,今兒個殿下和福晉的合巹酒怕是喝不成了,還請姐姐在福晉面前替我們說幾句好話。”這兩個太監年幼,想必是進宮不久,嘴倒是甜得很,左一聲姐姐,右一聲姐姐,讓碧珠一時也撒不出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