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笛謙抿嘴低眸,皇后自嘲地笑了笑:“我這兒食材有限,怕是不能像以前那樣做些你喜歡吃的點心了。我讓蘇嬤嬤去御廚那點討要點紫薯粉,給你做點紫薯糕可好?”
皇后說完,頭轉向門口,張嘴正要將蘇嬤嬤叫進來,陸笛謙卻攔住了她:“皇額娘,不用了。”
身為國母,卻是以“我”自稱,就連點紫薯粉都還要向御廚討要,何其淒涼,這跟冷宮裡的那些女人有什麼區別呢。
皇后可能是順嘴一說,但陸笛謙聽進心裡去了。他自袖口裡掏出幾錠銀子,推到皇后手邊:“兒臣出來匆忙,沒多少銀子,皇額娘就先拿著用吧。”
皇后先是一愣,隨即笑道:“我人雖搬進了靜心閣,但皇后的名分還在,宮人們不敢為難我,吃穿用度皆是按從前的標準來的。我用不著銀子。”
說完,皇后就要把銀子推還給陸笛謙,陸笛謙卻用手按住了她的手:“兒臣知道皇額孃的處境,您就收下吧。皇阿瑪下旨,兒臣不能常來探望。所以日後有個什麼病災疼痛,也好拿著打發宮人。”
皇后聽完,心頭一熱,雙目險些溢位眼淚,陸笛謙執意要她收下,她也沒再推辭。
看著皇后消瘦的臉頰,陸笛謙心生憐憫:“聽蘇嬤嬤說你最近膝蓋痛,既然如此,就不要再跪佛堂誦經了,還有記得傳太醫來瞧瞧。”
陸笛謙的每句囑咐,皇后都點頭應允。停頓片刻,皇后才說道:“別關顧著說我了。你呢?我聽說你要和盈娣格格成親了?”
一聽到這,陸笛謙臉上的神情落寞,沉默了會,回道:“沒有的事兒。她要嫁的是五哥。”
“太子?”皇后一臉錯愕,“我聽聞太后不是有意將盈娣格格許配給你麼?怎麼成了太子了?”
陸笛謙垂頭喪氣道:“先一天太后是答應將她許給我,可第二天盈娣給太后請安的時候,說想嫁給的人是五哥。”
皇后凝神沉思許久,見陸笛謙悶悶不樂,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笛謙,盈娣格格一夜之間改變心意,你難道就不覺得奇怪麼?”
陸笛謙向來頭腦簡單,皇后這麼問,他依舊不明所以,怔愣地看著皇后。
皇后忽地一笑,怕陸笛謙誤會,她徐徐解釋道:“雖說因為大皇子的事,如今我跟太子關係緊張。但這些年的虔誠習佛,心裡早就將名利拋開了。我會這麼說,只是心裡有些疑惑罷了,你可別忘心裡去啊。”
陸笛謙搖了搖頭:“皇額娘,您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皇后瞧了陸笛謙一眼,略帶試探性地問:“太后賜婚那日,你和盈娣格格出了安寧宮後去了哪兒?”
陸笛謙不假思索地如實回道:“東宮。”
皇后一步一步地引誘陸笛謙回憶:“那你們去了東宮之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