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懷孕已有六月,肚子高隆。這腹中的胎兒不只皇上重視,連湛王爺也頗為重視。
剛下早朝湛王爺穿著朝服就急衝衝往賢妃的宮苑而來,賢妃的屋子裡頭不知在說些什麼,不停地有說笑聲傳出。
守在門外的太監瞧見湛王爺進了宮門,趕緊跪下來行禮:“奴才給湛王爺請安!”
湛王爺目視前方,壓根不瞧太監一眼,徑直往賢妃所在的屋子走。屋內的賢妃和元嬪聽到門外太監的聲音,賢妃依舊半躺在炕塌上未動,元嬪卻起了身,走到門口,正好遇到湛王爺進屋,元嬪微微行了個小禮:“湛王爺。”
元嬪是馮敏的遠房親戚元慶之女元妙,半年前父母雙亡,這才投靠了馮敏。上個月,皇上順嘴提到宮裡未見新人、沒有朝氣,湛王爺立刻引薦了元妙。前後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元妙就從官女子成了如今的元嬪。馮敏曾多次提醒她,她有今天,都是湛王爺給的,是而,元嬪才會對湛王爺行禮。
湛王爺祁榮一向自恃清高,沒有對元妙有半分回應,而是將目光投向躺在炕上的賢妃,走到賢妃身邊坐下,此時祁榮的臉上才有了為人父的慈祥之面。
倒是賢妃對元嬪使了個眼色,元嬪這才站了起來,走到一旁站著。
目光下移,見賢妃被褥之下的肚子高隆,手裡攏了個香爐,神色才略微緩和下來。可嗅到空氣中的奇異香味,祁榮神色又凝重起來,蹙起濃眉,鼻孔微張,用力嗅著空氣,才聞出香味是從賢妃手裡捧著的香爐裡冒出來的。
祁榮一臉警惕,問賢妃:“這裡面是什麼香料,我怎麼從未聞過?”
賢妃嘴角揚起,臉上難掩笑意,幸福之色一眼就明,眸子微低,略帶羞澀,緩緩說道:“自有身孕以來,我半夜總是容易驚醒,然後便是一夜未眠。皇上知道了,特地將這個香爐賜給我,說是安撫心神,有助睡眠。這幾日我一直點著這個香料入睡,半夜果然沒再醒過。”
賢妃如實說著,祁榮聽著卻起了疑心,接過賢妃手中的香爐,湊近細嗅,倒也未聞到麝香之類的香氣。
有過失子之痛,賢妃又怎會不明白湛王爺的疑慮,自懷有身孕後,她也是處處小心,處處仔細。對於外宮送來的湯藥補品,她都命人私底下倒掉,自己宮裡的食材她也交由她最信得過的琴幽去打點,這香爐是皇上親自賞賜,所以她倍感珍惜。
見她阿瑪對皇上送來的東西也疑心重重,她反而覺得她阿瑪有點小題大做了。
“阿瑪,我有身孕,皇上高興都來不及,你怎麼會懷疑皇上呢?”
祁榮凝神沉思了片刻,三年前,痛失愛子,大怒之下,不顧太后顏面,削掉睿王爺的親王身份,可見,皇上對於子嗣尤為重視。只是眼下形勢緊張,他不在宮中,賢妃終究是個女子,怎抵得過有心人士的迫害?所以眼見著賢妃肚子越來越大,才越是要小心提防著,這個孩子再不能如三年前的那次一樣被人害死了。
將香爐放回賢妃手中,好生叮囑:“這宮裡人心險惡,你聖寵在身,加上又懷有龍嗣,背地裡不知多少人盯著。在宮裡受了委屈,千萬別忍著,有事阿瑪替你擔著。”
賢妃微微一笑:“阿瑪,我進宮很久了,對於宮裡的事都很清楚,我知道怎麼做。我腹中的孩兒,皇上比誰都緊張,這幾日特地在我宮裡宮外加派了侍衛,唯恐人加害於我。阿瑪您就放心吧。”
“你好就行,我祁榮的女兒誰都不能傷害。”說著,祁榮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狠厲。若非現在實際不成熟,他不便與太后翻臉,三年前的事,他怎麼可能就此放過睿王府。待他奪得天下,那些與他為敵的人,他都會一一除去!